吴缘想起这些日子收集来讯息,看了眼燕来,温和地道:“没事,玩去吧。”
何叶哈哈大笑。
燕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人:“笑什么?”
何叶看着他,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活到天柱建立的?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候选人中怎么会有人这么傻白甜?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开始是小少爷保护我,后来是徐还陆保护我啊。
这一句话能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燕来脑子里划过这个念头,但他没说,而是说:“我厉害啊。”
何叶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你笨得还挺会分时机。余山水心眼比蜂窝还多的人,怎么天天跟你混在一处?”
小主,
燕来还没说话,吴缘就先笑道:“莫要打趣了。燕来纯粹,为人赤诚,与他相处很是轻松。”
何叶说:“读书人损人还真是隐晦啊。”
燕来:“?”
燕来:“什么损人?”
两人没搭理他。
他也不自讨没趣了。
他看了一会儿,不解地说:“不是要庆典吗?怎么一直在看小少爷喂鸟。”
何叶淡淡道:“你有胆子叫小少爷别喂了?”
燕来认怂地很快:“没有,没有。”
何叶耸了耸肩:“那不就得了。”
“那新天柱之灵在哪儿?”
何叶跟吴缘一时间都不由地给听沉默了。
何叶幽幽道:“你好像在凶杀现场问别人凶手是谁……”
吴缘补充道:“问题是,我们不是捕快。”
何叶说:“你运气还挺好的。”
燕来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何叶叹气:“运气好怎么会被选中成候选人呢?”
燕来想了想,指向高台:“因为他们签了契约书啊。”
云雀翻飞,仙鹤离去。
长风万里。
小少爷终于起身。
他垂眼看着台阶之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好像是一群分食食物的群蚁。
他看不清任何人。
除了燕来。
燕来虎头虎脑,迷茫地看着他。
他对着燕来的方向笑了笑。
一时间无数人顺着他的视线看来。
燕来:“……?”
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何叶跟吴缘早拉着燕来溜之大吉了。
他们躲在一根天柱后面。
何叶深沉地说:“你小子,有问题。”
吴缘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感叹地问:“不会西太苍是徐还陆的靶子,徐还陆是你的靶子吧?”
“……虽然但是。”燕来想了想,诚恳地道,“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了?”
何叶:“……”
吴缘:“……”
……
……
“咚——”
狂风骤压眉,乍闻钟磬音。
深沉厚重,旷古深幽。
锁链击打,如有浪潮拍岸,重重复涓涓,一浪高一浪。又像是远古不律的乐章,写满了陈旧的乐符,恢弘而又悠远,如酣梦中,静听朝歌。
狂风吹起了众人的脸,他们纷纷抬头四下张望。
云鹤鸟雀拍打翅膀,圜旋腾飞,天穹破开重重滚云,降下金光,碎金如缕,如有神仙袖手,挥洒甘霖。
久违了的阳光。
真切的,温暖地笼罩了饱受风霜困苦,疲惫而又麻木的人间。
像是母亲的怀抱,神明的垂怜,酣睡的温床。
高台之上的少年白衣披了一层金辉,他抬首,睫毛在脸上落了一层长而茂密的阴影,眉眼仿佛刀砍斧刻,是不含任何琢磨的锋利冷冽之感,尤有割人之患。
煊煊赫赫,轩立崎正。
烨然若神人。
他所立之处,投落的影子寥落。
旷古孤绝。
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