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屁孩儿,你就瞧他一眼,就说他出众,怎么着,谁还没有副银甲?”冷玉笙被捏着脸,却醋意翻天。
杨烟“扑哧”笑了,也松开手。
“笑什么?”
“跟兄长说话你不高兴,跟阿儒玩你也不高兴,多看一眼少年小将,你还是不高兴。会不会连我跟一条小狗对视,你都会不高兴?”
说着她捧起他的脸,瞧了又瞧,刚捏过的地方还是红扑扑的,不,竟然更红了。
“哪有不高兴。”冷玉笙躲闪开她的目光,否认。
“小狗还不承认?”
“啊?”冷玉笙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阿嫣,你!”
他不再躲闪,凑过来咬了她嘴巴一口:“知道你脑袋灵光,但嘴要封牢了,不要乱说话。”
“成。”杨烟嘟起嘴做了个缝线动作。
这小动作却叫冷玉笙咽了下口水,慢慢吻了过来。
“张嘴。”感受到某种调皮抗拒,他低哑着声音命令。
“你不是叫封——”
开口的瞬间,她就被他拿捏了。
之后的几天,她特意留意了下队伍中的人。
才发现这队伍秩序井然,除了邱大仙、金神医、谭七、马岱、黄兵和刘北等熟悉面孔之外,王府亲卫里似被置换过一部分人。
看起来皆是精兵,步行整个白日也从不拖沓,从不叫苦叫累。
或许被提醒过,燕然飞再未披挂他的银甲显摆,但他显然是精兵的首领,休息时,那一部分士兵往往围着他聚在一起抱团。
上四军?
她心中浅浅升起些疑问,却自觉闭紧了嘴,所谓“未明之势,不可臆也”,每日只顾好自己和阿儒、邱大仙他们的餐食。
——
赶路二十多日后,冷玉笙在驿站看到了快马送来的邸报,所录皆是近日朝中大事。
已经冒出嫩芽的草地上,数名士兵侍从侍女围着杨烟叫她一条条念给大家听。
“第一条,太子妃诞下小公主。”
有人打趣: “呦呵,这回宰相不得哭死。”
小主,
“第二条,宰相因病归家赋闲。”
立刻有人接上:“果然气病了,活该!”
“第三条,京南路大规模吏治整顿。”
“这个好,给咱们仔细念念,看看又查了哪些官?”
杨烟便仔细给他们朗读起来。
林微之上任京南路后,第一件事便是设谏鼓,广听民意,为百姓提供畅通伸冤渠道,凡击鼓伸冤,案子必受理查办。
如此立即查出当地数名官吏行贿受贿、盘剥税款、欺压百姓的罪状。
游允明担任京南路提刑官,硬是从动过手脚的账目中推敲出端倪,从一名官吏查到数名官吏,拔出萝卜带出泥,短短数月便更换了一批官员。
士兵们皆兴高采烈地讨论:
“果然是个有手腕不怕得罪人的。”
“还不是有个头硬的爹给他撑腰。”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刑部尚书后继有人了!”
极夸张的夸夸过后,又打趣起来:“听说这林二公子偏偏生了一副英俊好相貌,走到哪里都叫贪官污吏闻风丧胆,却叫小娘子们投怀送抱!”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杨烟想起文冠庙内和林微之初见时,他一脸傲气地驳斥她,说:
“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想来他一直端着自己的那一瓢水,和知己好友并肩行走在官场污秽中,毫无畏惧目标坚定,只为涤荡污浊,还风清气正,利惠百姓。
众人嘻嘻哈哈中,杨烟却见冷玉笙眉头锁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