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哥儿,明日我就不来了,你想我的话就给我托个梦吧,我要去给你报仇了。”
房门极轻声地被敲了响。
韩熠微微侧过脸去:“谁?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本宫!”
外头内侍声音有些发抖:“殿下,殿下,太子妃娘娘要生产了……”
——
第二日早朝后,晏渚被留下来,随昭安帝去了御书房。
马抚青先向晏渚道了喜:“恭喜晏相,新得了外孙女。”
“感恩陛下关怀,但臣有愧。”晏渚道,“太子妃没能给陛下添个龙孙,是她没福气。”
“太子妃还年轻,为皇室开枝散叶已是有功,朕有赏。”
昭安帝俨然挺开心,赏了太子妃人参、燕窝补品和夜明珠,又给小孙女赏了金银布匹。
“臣听闻太子殿下昨日一直陪伴太子妃生产,今日又亲自给太子妃端羹汤。可见做了父亲,人就会成熟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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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安帝接过马抚青送来的红枣茶,点头:“是么?这小子一贯叫朕头疼,这回总算办了件正经事。”
晏渚见帝王心情不错,委婉相劝:“可惜皇后娘娘离得远,不得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
昭安帝放下碗,眉头浮上一层倦怠:“皇后身体不佳,京城气候不适宜调养,在行宫不错,清净。”
“是。”晏渚没再试探,低头垂目一会儿,刚想张口,“太子既已——”
昭安帝却打断了他:“太子好生陪伴太子妃就好。晏卿,正好朕找你看点东西。”
朝马抚青递了个眼色,马抚青便端来一摞折子递给晏渚。
摊开,上边几本皆是林微之从京南路上表的折子,是四个多月间查办的贪腐案件。
不仅捋顺了吴王治疫留下的摊子,还将因骆坤疯癫未探明的曲折内情一并向下查明。
“林家小子是个人才,还给朕发掘了个办事利落的提刑官,审贪腐也是一把好手。”
说着说着,昭安帝脸色陡然变了:“贪墨税收银两、买卖官位……京南路看起来乱得很,不似晏卿日常奏报的那样平静。”
晏渚跪下罪己:“是臣御六部无方,治理失察,叫底下人钻了空子,臣这就派人去京南路辅助林转运使查案。”
昭安帝却笑了:“瓜田李下的,不太好吧,若林微之有点什么,晏卿反而说不清楚。”
晏渚听出敲打之意,不说话了。
“晏卿继续瞧,后头一本本的,都别落下,看看您老俩儿子都在造什么孽障事。”
底下一摞都是从儿子为官地方呈上来的折子,却被人誊抄过,看不出到底是谁写的。
奏折中历数他们依仗父势结党营私、贪财受贿、大兴土木、败坏朝纲罪状,夹带着弹劾他教子无方、放纵爱子胡作非为的不法之状。
大冬天里晏渚热出一身汗,昭安帝眼神却如鹰一般直勾勾盯着他。
“这,这……臣冤枉啊,犬子决不敢做出种种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他伏地不起,感觉许久许久前刺向帝王的箭飞速回到自己身上。
都是报应。
昭安帝叫马抚青将折子从晏渚手里扯走。
“朕自然会彻查,但在案子查明之前,宰相大人是否该避避嫌?”
——
向西北赶路伊始,杨烟便觉出不太对了。
那日在马车里见到的,明明是——
“是去年的新科武状元,燕然飞。”
冷玉笙嘴角抿了紧:“你如何得知?你见过他?”
杨烟摇摇头:“我只是听殿下提过,圣上御赐武状元一身银甲。又是骑白马,又是那么骄傲的少年小将,气质如此出众,不是他还能是谁?”
她的脸却立即被男子使力拧住了。
“阿嫣,不许多嘴!”
“疼!”杨烟痛呼,也上手去拧他。
冷玉笙连忙松了手,她却还在拧着不放。
“你干嘛?”杨烟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