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忽然见沈璃的眼皮动了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擦了一下脸上水迹仔细看去，发现那双眼已经缓缓睁开了。

“阿璃？”他惊喜的叫道。

沈璃醒来听到这个声音心便安稳了大半，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

“夫君怎得又哭鼻子？”沈璃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但调侃的意味却是一点不少。

这一日的光景，她已经见顾长安两度落泪了。

一个在诏狱受遍所有刑法仍然能坚持不做伪证、一个令官员提起便色变的酷吏，说他会因为小事流泪，传出去谁信啊。

“阿璃，你感觉如何？”顾长安急忙问：“哪里不舒服？”

“水。”沈璃轻声开口。

顾长安于是单手将她扶起来，用负伤的手臂端过早早准备在侧的水来，那是用木头做的杯子。

沈璃喝了一杯水才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长呼一口气道：“夫君不要担心，我只是有些消耗过多，养养就好了。”

“那再躺一会儿。”顾长安说着又要扶她躺下。

沈璃怔了一下看他：“夫君怎得在照顾我，你自己的伤不顾了？”

他可是受了外伤之后又淋了一夜的雨，沈璃想到这个去摸了下顾长安额头，果然还是热的。

烧虽然不十分严重，但没退。

“我并未做什么，也有在养伤的。”顾长安急忙解释：“刚刚服过药，还吃了些东西，这个时候乱来岂非为阿璃添乱。”

他自然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只是这是逃亡的路上，他若是倒下了不仅不能保护阿璃，还要阿璃为自己操持。

“夫君知道顾惜自己便好。”沈璃有些欣慰的拍拍身边：“夫君躺上来，我们挤挤，一同歇息。”

她知道顾长安说吃了便是吃了，这男人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