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小时候的玩伴身边,总是很轻易就卸下防备。
谢潇得闲之下玩性大发,看完了山峦上的皑皑白雪,又想去看冰柱玩冰钓,冰钓结束之后又想吃民间的暖锅,吃完了暖锅又想学老伯烤番薯,谢谦寸步不离,百依百顺,陪着她在京外开开心心玩了几天。
腊月十三回来的时候,谢潇还满脸不愿。
“八弟,你从前什么都听哥哥的,现下去芦先生那里深造半年,回来竟如此不听话,忤逆兄长。”
少年在前头为她牵马,转眸过来笑一下:“七哥,出京之前皇祖母就交代过了,务必要赶在你的生辰之日回来,你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她亲手为你做的寿面了。”
谢潇别过脸去,一脸不开心:“我才不要吃皇祖母的寿面。”
“她心中只有三哥这个宝贝孙子,我整日辛辛苦苦侍奉,却说我力气小只配扛花椒鼎,太伤人自尊了。”
她还是犹豫着不肯回去。
“走吧,七哥,我也给你预备的有惊喜。”少年牵着马头也不回。
刚一到王府中门,触目皆是一片红色张灯结彩。
庄伯领着一众侍卫和小厮丫鬟跪地请安:“祝王爷生辰喜乐,岁岁年年,福寿安康!”
谢潇注意到以庄伯为首的男子们腰间都系着红绸,丫鬟仆妇们的头上也都别着红头绳,她示意起身:“不过是个生辰而已,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庄伯喜气洋洋道:“今日是王爷的十八岁生辰,又是您搬出宫居住的第一个生辰,再铺张也是不为过的。”
“请王爷入内。”
伺候的人如此热心,谢潇也实在责怪不起来,“赏。”
一路行来,祁王府内的树枝丫上也都悬挂着大红色的灯笼,刚到膳厅,便看到太后身穿着民间老人款式的锦缎红袄,拄着拐杖迎出来。
“好孙子,祖母祝你生辰喜乐。哀家没有什么可送你的,就多送你一些钱吧。”
谢潇手中的红封比往日新年的还要厚上数倍,她扶起太后的手肘,忽然神情一滞:“皇祖母,何时用上拐杖了?”
太后将手中的拐杖轻轻在地上敲了几下,笑道:“皇祖母老了,用拐杖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一旁的纪姑姑笑道:“寒冬腊月里,太后往年就有腿疼的毛病,打了春就好了,王爷您不必担心。”
谢潇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祖孙三人一同围坐,谢谦递了个长方形锦盒过来,少年白皙的面庞线条柔和,微微上扬的唇角露出一抹温柔无比的笑意。
谢潇展开卷轴,映入眼帘的也是蓝色烟花,只是无论烟火还是人景,都比她送八弟的那一幅放大了数倍。
浓稠如墨的夜色下,绚烂的蓝色将天空点亮,楼宇之上有一个长发的年轻人虔诚的闭着眼,双手紧握之下,连细碎的星光和轻轻颤动的睫毛都栩栩如生。
谢潇画的画着重在于描绘烟火,而八弟送给自己的却将画中间的人重重凸显出来。,两幅画侧重点不同。
果然,书画领域正途出身的谢谦,是谢潇这等闭门苦读、半路出家的人无法比拟的。
“七哥,我还从夙洲搜罗回来许多好玩的东西,着人将东西送到你院里,来日你一个个拆看。”
“好。”
没有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