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深深拜下,将东西丢失的事情悉数讲了出来。
她其实不抱什么东西能找回的期待了,宫中宫规森严,寻常人想出去都是痴心妄想。
但值钱的物件不一样,被偷之后转手出宫的速度比天上的鸟雀还快。
“云香,去找找,太久不来司衣司,没想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脚了。”陆尚服端起桌上的青玉莲花茶盏轻吹了吹,浅酌了口,淡淡吩咐常典衣。
待常典衣退出去,陆尚服抬眸看向清荷,眼角的细纹轻轻扬起,白发在外头天光的映照下透着银色,像一尊慈眉善目的白玉菩萨像。
“我记得,你叫清荷,是吧。识字会写,还会算术。”
“是,奴婢清荷。”
“好,司衣司掌执文书的女史正缺位,此件事了,你就收拾收拾干活吧”
昭隆八年夏六月,尚服局司衣司送了四个宫女入慎刑司,据口供查出赃物百件,不乏针线钗环。
是月,司衣司新上任了四个女史,原来专管执教规矩的陈女史,因勾结偷盗,被撤了女官位,打了二十板子,死在秋季来临前。
成为女史的清荷又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样子,这时她的月例已有一两银了,她却不会再打开荷包数数,只在里衣缝了个暗袋,将失而复得的金丁香耳坠子藏起来。
女史的住宿比原来的宫女住宿好一些,是个长条状的四人间。
每个床铺间隔了扇木质青蓝麻布屏风遮挡,一人一个床边雕花矮柜,一个矮背漆画面架,一个铜盆一个木盆,床榻终于不再是稻草做垫,而是正经铺盖了。
此次司衣司的女史一次进了四个,分别是林天清、木瑟、刘月林,还有被暗戳戳议论走后门的谢清荷。
四人都不是多嘴多舌的性子,相处的还算融洽。
林天清与刘月林都绘画了得,像是家中有人仔细教导过,所以关系也最好,常常同进同出。
木瑟长得略温婉,不常讲话,但是性子平和,绣技了得,尤擅双面绣,常常沉浸在绣图中,仿若和她们不在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