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在多而在精,好端端的,要屯兵做什么?耗财耗力,冬日里这样做实在不值得!”老人家显然有些不悦。
“平陵与各州州师军马百万,您手下不足八千人手,安能抵挡得住?”
傅老将军摆摆手,不愿听她的话:“天寒地冻,军队根本不会来。就算来了,若粮草不够、防寒不当,冰天雪地的在我穆州也活不过十天。”
公主的心中焦虑难平:“行军打仗岂是十天半月之事?若春来万物复苏,平陵或是荣州海寇北上攻打过来,您又如何应对?现在荣州、茯州、瑾州皆大乱,碧水州定有成群灾民涌入,北境虽远却并非天涯海角,外祖父又岂能不重视!”
“你这个小丫头,竟然敢指挥我?”他已然忘了眼前是逃婚的长公主,只当做是在教训孙儿,“你总说平陵要攻打穆州,却拿不出任何实际的证据,难道是诅咒我大亓运数将近吗?何况,州师未得命令擅自招兵买马有谋逆之嫌,难逃罪名,实在不能因你一句话蹚这浑水!”
这下,她知道为什么傅行君会说自家祖父固执了。
无言以对,只好叹息。
但她仍不愿就此束手待毙,午间便转去拜访了营帐处的几位谋士,将情况一一告知。
好在,也正如表哥告诉她的,这群谋士中不乏明智理之人,只听她只言片语便能便能洞悉全局,将大势剖析得十分明白,还主动要求与她一起前往劝说傅老将军。
待到暮色起,余晖洒在营帐之上,傅老将军才总算有了松口之意;而他真的下令开始准备招兵买马、囤积粮草、锻造兵器,太阳已经彻底西沉。
江易秋心急如焚,唯恐归去晚了再见不到莫名冷面冷语的严淮屹。决绝的背影、湿润的眼眶,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强压下心中困惑,匆匆向傅老将军告别,踏雪疾行,再次上了路。
夜色如墨,雪花纷飞,雪地上的车辙深深浅浅,刻下内心的急切。
傅府前不见一人身影,一问才知,傅行君此刻正在练武场,整装待发,她只好继续赶路。终于抵达,喘息未定,望见表哥的身影,心中略感宽慰,暗自庆幸——
让她赶上了。
程远撑着伞,身侧玉莲、舒儿提着灯将她与傅行君围住,烛光照亮众人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