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和内侍省的官员们簇拥着车马,队伍宏大壮观,金銮马车,珠绣罗帷,照得路旁众人低头俯首。
进宫后首要的事情就是前往太庙。
按照礼仪,江易秋先祖牌位前向父皇、皇后、太后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一切都是曾经做过一遍的事,所以并没内有什么生分。衣袖边的金银珠饰叮当作响,袅袅上升的香烟中,她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命运正缓缓展开。
礼毕,她的身影再次归于马车之中。才刚弯下腰准备进马车,一抹金边的锦衣映入眼帘,宋余衡的骑兵队伍正肃立于宫门之外。
她眼中微动,却又很快平静下来,转身,干脆地钻进了马车内,红帘再次落下,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出宫后,车队选了不同的路绕城,缓缓向公主府行去。
道路两旁,虽有举着长枪的官兵维持秩序,可坊间民众并不是都懂那些繁琐规矩,他们热情如同潮水,十分汹涌。或攀上树木,站立于二层的屋顶,或将儿童高举过头,甚至有人从窗户里探出身子,只为一睹长公主的芳容。
耳边,乐队的奏乐声与鞭炮声交织在一起。严淮屹骑在马上,目光时不时地掠过马车小窗上的帷裳。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内心便在沉默中泛起涟漪。
一手紧握着缰绳,另一只手紧捏着剑柄,偶尔稍稍松手,再重新握紧。大概每一个动作都掩饰着他的心事。
众人按辔徐行,喧闹声持续。
突然,一阵尖叫划破了喧闹,人群中的慌乱像被投下的石子,在水面上激起层层波纹,迅速波及周围。
严淮屹的目光猛地投向骚动的方向,下意识地紧绷,预感着不祥。
道路两旁的屋檐上黑影闪动,一下窜出十几个手持大刀的蒙面人,刀光寒星,身影如同夜鹰般飞跃而下,像山洪爆发般向着宋余衡和公主车马冲来。
奏乐声霎时停下,百姓们的恐慌转为混乱,尖叫声、哭喊声一时间成为了主旋律,场面一度失控。
拔剑出鞘,只是人群太过于拥挤,侍卫当机立断下马,掀开车上的火红帷裳,对着公主沉声道:
“有刺客,请公主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