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面的动静,原本被驱赶走的宦官偷偷摸摸朝着看。

寝宫门再度打开。

臻忠一脸高兴,就要进去。

却被盖聂拦了下来。

盖聂面无表情,“公子说了,回家哭去。莫要在这,惹人心烦。”

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惹急了公子,公子会让王妃打你。”

“啊?”

盖聂转头,看向宦官的方向。

眼神如利剑。

宦官连忙缩回脑袋。

不敢再看。

一群宦官小声议论着,“看来公子这次是动了真怒。连最宠爱的臻大将军,都遭了无妄之灾。”

“你们可知,究竟为何,公子如此生气?”

宦官们看向赵高,“郎中令,公子时常将你带在身边,可知道为何?”

赵高开口道:“是因王妃。”

“王妃?”

“公子对于王妃不都一直敬爱有加,公子怎的会生王妃的气?”

“尔等可记得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威压一时。

只要上了些许年纪的宦官,哪能记不得华阳当时的荣光。

“莫非王妃也烹了公子的心腹?”

一听宦官提起这事。

赵高眼皮不由的抽动了几下。

华阳太后当时为了惩治赢子楚,活烹了她的母亲。

赵高不再言语。

有宦官提醒那个口无遮拦之人,“瞎说什么。王妃怎会是那种残暴之人?王妃一直体恤下官,逢年过节,还赏赐我等钱财,从不亏待我等。勿要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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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无遮拦之人,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

当即掌了掌嘴,“瞧我这嘴,就没个把门的。郎中令,前些日子,我那在显德宫当职的姐妹,得了一瓶好酒,等会我送你那去。”

赵高心不在焉的拱了拱手,“那就多谢了。”

“莫要客气,莫要客气。咱们都是一个宫的。日后有什么事,还得多加照应。”

臻忠哭嚎着出来。

宦官不敢再言。

望着臻忠离开。

寝宫内。

嬴政望着空碗,以及桌子上的空碟。

脸色越发难看。

这个臻忠。

试个毒,连口菜汤都不给她留。

气的一扔碗筷,“不吃了。”

而肚子,此时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这一天,为了演戏。

嬴政可一口饭都没吃。

云漓鬼小声说道:“要不臣回去再带一份过来?”

嬴政望了过去,“那你还等什么?等政把盘子吃了吗?!”

“诺。”

“告诉父亲,政要吃糖醋排骨,大块的!”

云漓鬼想要从门口走。

却被嬴政呵斥,“你走门作甚?”

云漓鬼一愣。

嬴政手指上面多出来的天窗,“走上面,顺便把它修好!修不好,政砍了你!”

“诺。”

云漓鬼见嬴政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言。

手脚麻利的爬上屋顶。

嬴政与盖聂,眼睁睁的看着云漓鬼修好的屋顶。

“这么会修,怎么不当个匠人呢?”嬴政手指着上方,“以后,在上面弄些兵器,要么就弄层网。”

“诺。”

文镇侯府。

正室给躺在床上的臻马擦了擦脸,看着日渐消瘦的臻马,这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臻马悠悠醒转,看向正室,“哭甚?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迟。”

她缓缓坐直身子,“我还能落个清净。”

正室埋怨的轻打了一下臻马,“勿要瞎说。”

他擦了擦眼泪,“你说你,以前无吃无喝,什么病都没有。现在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怎的突然就病倒了?”

正室将水盆端到一旁,“我看你呀,就是人常说的贱命,享受不得福气。”

“去去去,贱什么命。你以前说我是贱命,我不恼你。可现在我好歹是个君侯,哪有贱命能当上君侯的?”

正室嗤笑一声,“别人知不得你,我还能知不得你?你我夫妻同床共枕十来年,岂能不知晓你是何等人?论才,你比不过吕不韦。论德,你贪财好色,油尖嘴滑。也不知我以前是如何看上的你?”

“现在嫌弃我了?要不是我,你还在破落屋里,忍饥挨饿呢。”

臻马叹了口气,“老了,时间过的太快了。”

她似是感慨的说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做梦。梦到了曾经,也梦到了郭开。”

“提那腌臜人作甚?那人狼心狗肺,王妃如此待她,她却想着背叛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