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道:“我再给你讲一个人,这位哥哥叫做王进,也曾是禁军教头,他父亲曾经在东京打过一个泼皮破落户,不想这破落户后来竟坐上了殿帅府太尉的位子。因父亲与这太尉有仇,王进哥哥迫不得已,被逼逃出了开封城。他若不走,此际怕是生不如死。”
“哥哥说的那个太尉可是高俅?”花荣道。
“可不正是他!”武松看着花荣,又看了看林冲和杜嶨,问道,“三位兄弟,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高俅小人,睚眦必报,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林冲气愤道。高俅是他顶头上司,本来并无仇怨,但因为高衙内的缘故,他与高俅是绝无可能弥合的。
杜嶨与花荣也替王进叫屈,正是这些奸邪当道,才让有为之士无路可走。
武松又看了看三人,摇头道:“你们知不知道,高俅一个破落户,他是如何当上太尉的?”
林冲道:“这件事我倒是知道,据说高俅本是驸马王晋卿家中的亲随,某次王晋卿派他去端王府送礼物,高俅带礼物去,恰遇见端王在后园踢气球。好死不死,这气球落在高俅脚下,他耍个花活将气球踢还给端王。端王见他脚下功夫不凡,便与王驸马说,将他要了过来。后来端王做了皇帝,高俅也就鸡犬升天,做了殿帅府太尉。”
杜嶨与花荣都不知内情,听林冲说了,不禁都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异常。
武松道:“哥哥说得不错,依我看来,高俅上任后飞扬跋扈、滥用职权,那都算不得什么。此事真正可怕之处在于,他一个破落户,怎么就能坐上太尉呢?”
“他运气也真是好,遇上个爱踢气球的,这个爱踢气球的人偏偏又做了皇帝。”杜嶨道。
武松问道:“寻常武官,要做到殿前司都指挥使,要多少年?”
“难如登天。非要在边疆战事密集时,立下了不得的大功勋,上司无刁难,朝中有人脉,或可一点点升迁上去。即便如此,也非二三十年不行。”林冲道。
武松笑了:“高太尉只用了八个月。”
经武松这样屡次三番地暗示、比较,三人终于明白武松为何要绕大圈子来说这件事了,这朝廷完了,烂在根上!
纵观王进为人处世,即使不是完人,也算得上是良人。这种忠、孝、义、礼、智、艺全满的六边形人才,在任何朝代都应该是统治阶级拉拢的对象,在徽宗年间却混不下去,为什么?一个正常人没有立足之地,只能说明周围的环境太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