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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乘崖被骚乱惊扰,走来问:“是徐四哥?”
戚灵悠然叹道:“这汉子,性子真是执拗。”
张乘崖面色平静,眺望水面道:“没事,他水性很好。他怎么会跳下水去?”
戚灵默不作声,这该怎么去解释?
她确实有些不理解,一位来自柔利城的戍边老兵,身在玉堂地界,怎会无端大骂起清微玄都?这满船之人又胆敢违背玉堂城主铁律,悉数贩卖起私盐糊口?莫不是自己呆在轻歌曼舞的玉堂主城久了,成了只不谙世事的笼中雀?
戚灵并未说什么,因为在医馆铺子给贫穷乡邻送了几次药后,她就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才走过多少江湖路?怎敢对世道的苦难指指点点,所以每逢碰上这种状况,戚灵都会强迫自己,去想些开心事。
她突然间好笑不已。
跳水前徐四好像还嘟着嘴唇,一个彪形大汉赌气的模样倒有几分令人忍俊不禁。
水手们跳江下了一顿饺子,无功而返。
张乘崖轻叹一声,命人放下小舟,领着丫鬟芳儿与一名仆从鱼贯而下,又朝戚灵招了招手,“水岸边最近的镇子,叫松荫镇,我那徐四哥他饿了的话,自然会去镇子上寻吃的,我们过去,等着他就好。”
行舟登岸。
绕过山谷是一片荒草地,两块暗青灰色的砾岩状如斜戟,左右插在荒草丛中,仔细看是两块残缺的石碑匾额。
石碑上半截皆不见了,也许被附近村民拿去,别出心裁在中间打穿孔,当成井口沿勒绳索用,若是觉得麻烦嫌费劲,会直接用作河边浆洗衣裳的捶布石,这都是常有的事,可剩下的碑文,戚灵依然能够清晰的辨识出文字,上面写的是“……正天枢”和“……虚金阙”,她情不自禁读出来:“位正天枢,玉虚金阙。”
然而张乘崖却觉得这应该是“法正天枢”,“灵虚金阙”。
至崇至尊的清微玄都,在南瞻部洲各地都修有清祠圣殿。
匾额上面要刻些什么文字,妇孺皆是耳熟能详,可若说谁胆敢肆无忌惮砸毁这种石碑,那人一定是失心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