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张钞票,如今的钞票已经做得很精致了,纸有特殊的工艺去造,印刷方式也和以前迥然不同,防伪的标记更多,许多伪钞一上手就能被发现。
不过伪钞这样的“生意”,至今也没有消灭,役吏署仍旧有不少人手耗费在查处伪钞这件事上。
村民们骚动起来,他们没有这样的钱,所以认为喜娘的行为带着恶意。
还是老妇人缓缓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村民们才安静下来。
这样的村落是很常见,能够下定决心一个村的人一起逃税,意味着这个村的人都沾亲带故,而去到条件险恶的贫瘠地方后,人们都会下意识的寻找一个情感纽带,在这个纽带的润滑下继续团结在一起,这个情感纽带,通常都是辈分最高,公认最有见识的老妇人。
毕竟老妇人的丈夫,和她同龄的男性长辈,通常都死得比较早。
哪怕这个老妇人可能没几个子女,本身也不再干得动活,但村民们都愿意尊重和听从她的意思,她代表的是在无强权的环境下,村民们能寻找和依附的秩序。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们的钱?”老妇人询问。
喜娘:“如果你们愿意下山,那么可以先派几个年轻人下山干活,他们就能挣到钱了。”
“如果你们不愿意下山,那么可以找我们赊种子,有了收成之后,我们就会花钱来收粮,我们的种子更高产,还会卖给你们粪肥。”
老妇人是个老成人,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继续和中年人耳语。
这次两人商量的时间更长。
“我们不要种子,但是要粪肥。”老妇人担心是毒种子,长不出庄稼,这是老人的沉稳,不敢把一村人的性命赌在外来人的良心上,同族未必心善,毕竟历来各个民族,同族杀同族也从不手软,“年轻人可以下山。”
年轻人下山可以解决冬天粮食不足的情况,就算死在山下了,对村里人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损失。
“好。”喜娘点头,“我们会在这里待三天,三天后我们下山,你们要尽快选出下山的人。”
老妇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中年人站出来,带喜娘他们去村中最好的房子居住——原本住在这屋里的人要去亲戚家挤一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