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看着老迈的妇人原本在门口做饭,一见他们便立刻往“家”里跑,即便这个家连门都是破的。
用来做饭的陶罐显然也是他们自己做的,形状不堪也就罢了,还很不经烧,陶罐上都是裂纹,不知什么时候就是碎开。
语言应该也是和他们不相通的。
喜娘有些头疼的想。
党项人也有乡音,隔得近的还好说,稍微远一些,便也是鸡同鸭讲。
这种隐居身上的村落更可怕,几代,甚至十几代繁衍下来,他们这些外来人只能同他们比划了。
又要花费许多功夫,恐怕没个十几二十天,他们是下不了山的。
但无论内心多么痛苦,喜娘也必须挂上笑脸,巡视着整个村子,寻找最好的那间屋子,住在最好房子里的人,往往就是村落的村长,哪怕不是村长,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她只需要说服他,剩下的事,就有他去做了。
不过这个村子实在过于穷了,喜娘带着人来回走了好几遍,仍旧没有找出最好的屋子,全都破得不分上下,最终,喜娘只能咬咬牙,随便挑了一间,敲响了那扇没什么用的破木门。
里面很是慌乱了一会儿,传出东西落地的响声,兼带人声,喜娘就这么安静的等着,偶尔再敲两下,屋内也渐渐平静下来。
等到天彻底黑了,喜娘的耐心也要耗尽的时候——
才有一双干枯黑瘦的手,轻轻地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