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虞家仿佛笼罩在愁云惨雾里,薛云初只觉得头痛不已:这日子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在这雨一下就是半个月,都叫人要发霉长毛时,宫里传来消息,德妃娘娘宣小虞大人和薛姑娘进宫受赏。
“啊?谁?我?”薛云初一听还有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无我道:“你放心,虽然是在宫中,但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量那何贵妃也不敢在宫里对你下手。只是你若去了德妃娘娘宫中,记得小心为上,一应吃食饮品,都不要沾口就是。”
薛云初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从前只在屏幕上才能看到的皇宫,居然能亲眼看到,一时间十分激动,而师父错以为她在害怕。
她只得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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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我道:“两位师叔曾经在宫中数十年,她们扮作贴身侍奉的人陪你去就是,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薛云初只得十分勉强地接受了。
虞晚莱一听要叫自己进宫,第一反应也是“啊?谁?我?”
他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太常博士,从来都只在外围打转,还没去过娘娘们的后宫呢。想到要见到福宁公主,他突然就怂了起来。作出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试探性了问了问段氏道:“阿娘,那个,我还伤着,可以不去吗?”
得到的是段氏的一记眼刀: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救人的时候不是挺英勇?怎的如今想起来自己伤着了?
虞晚莱:我那是被迫的!
第二日,阴雨缠绵中,一夜辗转反侧几乎没睡的虞晚莱在十分矛盾的心情中上了马车。薛云初望着他那十分不成器的样子,原本想嘱咐他两句,可是无羁无绊二位师叔都在旁边,倒弄得她什么也不好说了。
罢了,反正他那张脸往那儿一摆,谁能不迷糊呢。
到了德妃的仁静宫,两人低头跪在地上,直到德妃娘娘十分慈爱地说:“快起来,这两个孩子,竟如此知事懂礼,外头雨这么大,可淋着没有?”
等他二人跪拜过起身以后,忙让他们坐着说话。虞晚莱头也不敢抬,坐在椅子上只是低头看自己的鞋子,光想一想上首坐着那日他无心搂在怀中的人,他耳朵都快烧熟了。
德妃娘娘对着虞晚莱道:“小虞大人可千万别拘礼了,大人那日救了我这只皮猴子,便是如同救了我的命一般,本宫打心底感激;又因福宁的缘故受了重伤,本宫着实惭愧得紧——不知小虞大人可好些了?”
虞晚莱连忙站起来躬身道:“多谢娘娘记挂,臣无甚大碍,已经好多了。”
德妃娘娘看了一眼虞晚莱那个相貌,脸上的笑容是愈发地宽和。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虞晚莱,嗯,这孩子身量还是不错的,身高腿长,猿臂狼腰,身上有虞绍铨的和段氏的优点,人人都说一家之中,行二的那个在一众子女中相貌最是突出,果不其然。
虞家家风也好,从虞绍铨到虞晚苼,都是一夫一妻,没有纳妾,哪怕那虞晚苼高中榜眼,年少有为,也只有一个妻室而已,可见人品卓然;虞绍铨更是曾经推让过皇上加官进爵的赏赐,也不是那趋炎附势、只顾钻营的人。家中背景不深,为人沉稳,段氏在京中贵妇中的口碑也是十分不错,嗯,确实是值得托付之人。
公主选驸马,既不用家世显赫,又不用驸马做大官有大才,虞晚莱品貌周正又有相救之恩,确实是驸马的最好人选。
何况福宁确实是喜欢上这小子了。
她犹自细细打量这位未来的女婿,福宁十分害羞地轻轻推了推她:“母妃~”
她呵呵笑起来,问到:“本宫有个冒昧的问题,不知道虞大人可介意?”
虞晚莱一愣,条件反射地回答道:“娘娘但问无妨,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德妃娘娘笑得愈发开怀了,这是个实诚孩子。“虞大人可有议亲?”
薛云初心道:开始切正题了。
她面上不显,背上已经有汗下来,殿外雨水刷刷之声不绝于耳,她只得面带官方微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块地砖。
在她心里开始打鼓的时候,虞晚莱终于开口了:“回、回娘娘,家中还不曾为臣议亲,一则臣这几年忙着科举,二则年纪还小,三则臣从前心性未定,成日里惦记着那些个机关巧技,钻研星象木工,叫臣的母亲觉得臣还未醒事——如今臣已经考中了进士,也谋了官职,倒、倒不似从前……”
薛云初在心里扶了一回额又捂了一回眼睛:他今日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王婆卖瓜也卖得太厉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