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对上那样大的一头野猪他都不怕,去战场上杀敌他也不怕,如今的焦灼局势,除了有些煎熬,他也没有在怕的。
只望着莫将军能撑住,撑到获莫儿后方失火,不得不赶紧撤回的那一天。
那叶梨雅特已经送到耶邪律的手里了,耶邪律也趁着布防空虚,悄悄地回到了荆国都城,围魏救赵的条件之一已经达成。
南燕皇帝此前被获莫儿打怕了,此刻自然还有些犹豫,面对如此大的一块肥肉,还要谨慎地与大臣彻夜商讨趁火打劫的可行性。
目前飞鸽传书回的消息是:暂无定论。
袁无错在府中整日不停地练着箭,一支又一支,仿佛要把那箭靶射穿,好像隔着重重山水,要把那管黎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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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家人长吁短叹的时候,太子不情不愿地被贵妃叫入了宫中。
“你告诉阿娘,这是真的吗?啊?是不是他们造谣污蔑你,我的儿!你倒是说话啊!”何贵妃摇摇欲坠,拉着太子的手不住地摇摆。
太子满心烦躁,一声不吭。
“是不是有小人教唆!啊?一定是你身边这些奴才不好好伺候,来人,张德茂呢?他张肆伍教出来的好徒孙!把他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伺候我儿子的,把好好的恩哥儿都教坏了,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打死!”
何贵妃状若疯癫,腾地站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先打死太子身边的内侍,好像打死了这个内侍,她儿子就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儿子。
“阿娘!不是他跟他没关系,你别再说了!”太子终于是开口了。
“那是谁?是不是你那媳妇?我就知道方家那姑娘不好!看起来死板无趣,我问你想娶谁家女子,都是你,说她可以,就她了,你连选都不多选一下!你要是听娘的,花会上多看看,让内侍省替你多寻一些合情合意的,你也不至于无趣到要去……要去找那什么捞什子的小倌儿!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好的哥儿,才出府独居多久就被人教坏了,你如此胡来,怎么给你弟弟做个好榜样——”
何贵妃哀哀痛哭,心里恨上了早就形同枯木的方闻音,这种奇怪的逻辑,太子不懂,也懒得管,反正她心里的怒气有了出口,撒出来免得一直质问自己。
他心里的怒气还没地儿撒呢!从小到大只有他安排别人、支配别人的份,没想到老猎户倒叫鹰啄了眼,此刻他杀了郑晏舒的心依旧旺盛,此等奇耻大辱,此等闷亏!
“你找小倌儿倒也罢了,那郑晏舒,他可算是你的晚辈呀,我真是造了什么孽,你连人伦也不顾了吗——”贵妃的哀嚎还在继续,他耳膜都要破了,只做个木头人,跪在她跟前垂着头一动不动。
“你去!把那庄子里的几个妖孽通通给我打死!杀干净!没由来叫那几个妖孽货色害了我的恩哥儿!恩哥儿呀,你可从此改了罢,你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呀,呜呜呜呜——”
直到太子从贵妃宫里出来,他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郑晏舒,老子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
宣威侯府。
世孙郑晏舒奄奄一息,浑身敷着药趴在床上,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身边近身服侍的小厮一个不留全部打死,参与掳掠良家少年的那三个更是死状恐怖。其余院内下人全部交给人牙子悄悄发卖。
老太妃并侯夫人与世子夫人哭天抢地,哭闹着要宣威侯给个说法:心头肉一般的乖孙,他打也便打了,为何竟要如此下死手——从小到大,他连层油皮都不曾破过!
世子郑焕熠猫在房中屁都不敢放一个:子不教父之过,他可不敢前去求情,万一爹连他也揍呢,又不是没有因为这个逆子被揍过。
厅内老的小的哭哭啼啼,对着他又拉又拽,胡搅蛮缠之下,宣威侯郑景懿不胜其扰,怒极大喝一声:“闭嘴!” 吓得众女眷急急收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