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仪转头看他,脸上惊色一闪而过。
“短短百余年间,便从一届御灵境修士,达到今日的程度,当真后生可畏。”
李迁年笑着摆摆手。
“盛道友客气了,不知此番亲身前来,有何指教?”
“交代后事罢了。”
盛云鹤丝毫不避讳,“李道友应该能够看得出来,老夫大限将至,数十年内,若不能有所突破,随时都有可能坐化。”
“按照你我此前约定,本来尚且抱有期望,只要在老夫坐化后三十年内,子仪能够突破元丹境,便可顺势继承天渊城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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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今虔昀城的动作,却让我看不到未来。”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
“敢问李道友,可是有意向外扩张,乃至图谋霸业?”
李迁年不置可否,只远远看着天幕。
“盛道友放心,李某虽不是什么好人,却还不至于失信背约,更别说我失踪那段时间,是你庇护虔昀城度过一段时间。”
盛云鹤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也罢,我坐化之后,天渊城就归你了。”
所谓约定,恩情,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尤其李迁年这么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人,实在难有多少说服力。
当这些东西成为绊脚石,不得不跨过去的障碍,那么作为主题的目标,得到的结果大概率如人所愿。
作为活了数百年的元丹境修士,盛云鹤可不会以为,一纸合约便能高枕无忧。
挡了别人的路,有的是人让你消失。
“李道友应该看出来了,子仪乃是女儿之身,年岁跟你差不多,本想与你结一段姻缘,寻个依靠。”
“不过转念一想,强者未必就能靠得住,倘若我还活着,子仪自是高枕无忧。”
“老夫撒手人寰,独留她一人身居高位,不知会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还不如按部就班,占个功勋元老的位置。”
“有朝一日突破元丹境,相信道友也不会吝啬一个长老之位,甚至重新坐镇天渊城地界。”
李迁年也未解释什么。
“所以盛道友将自己的大孙子送入渔麟院,是为了两头下注。”
盛云鹤长叹一声。
“就算是吧,我对这个孩子亏欠太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总好过背负仇恨过去,蛰伏求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