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锦寸金,价值连城。
叔孙通吞咽着口水,不敢伸手去接。
这一刻,他才明白,脑海中模拟再好,真当十金放在面前,让他送回家里的时候,他这心里直打怵。
对他来说,这真的是一笔巨款。
“家中不用担心,我会派人照看,等使团离开齐国的时候,我会带上他们去咸阳与你团聚。”
成蟜把钱袋子放在桌子上,动身往外面走去:“等人齐了,你拐道回一趟家,把事情和家里人说了,就直接出发吧。”
“只说是本公子欣赏你,资助你周游列国,四处游学,不该说的不要说。”
叔孙通连连称是。
成蟜的叮嘱,更加使得他确认内心猜测,为了萧何、韩信能够顺利抵达咸阳,用他的家人作为要挟。
即便成蟜说的是照料家人,叔孙通混迹学宫多年,没经历过,不代表他没有见过这种事。
名为保护、照料,实则是监视、要挟,这样的事情不要太多。
既然踏上了成蟜的这艘船,叔孙通明白,能不能下去,完全由不得他了。
为今之计,把事情做好,得到成蟜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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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成蟜不仅不会为难他的家人,还会对他转变态度。
成蟜盯着低头的叔孙通,没有做任何解释。
他只是看上去年轻,结合叔孙通的反应,还是能够想到其一部分想法的。成蟜不在乎叔孙通的误会,也不会和他解释什么。
说到底,成蟜既可以是唯结果论,也可以是唯过程论。
让叔孙通去做的这件事,成蟜就是个唯结果论,他不在乎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会产生怎样的误会和波折,他只看结果。
只要萧何和韩信为秦国所用,叔孙通做什么,成蟜都可以容忍。
至于不让叔孙通把钱分给家里,而是单独另外照料,也很简单。
就是告诉对方,他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即便是不看好叔孙通的能力,也会在用人办事的时候,尽力保障所需,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如叔孙通所想的拿家人要挟,那就是无稽之谈。
当初为了张良,成蟜也只是口头要挟,并没有真的打击报复其父,甚至还暗中有所照料。
不然,以韩安和他之间的昔日恩怨,掌权韩国后,张平的下场可想而知。
成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说的基本都说完了,就不再跟叔孙通继续攀谈。
“你在这儿等我的马夫回来,盘缠和随从,给你安排好以后就出发吧。”
“多谢公子厚爱,在下定不辱使命!!”
叔孙通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成蟜背对着他,把手高高举起,潇洒地挥手离开。
出了房间,成蟜转到王贲的屋子,松开发髻,把一头长发随意地挽在后面,换上一身从未穿过的衣服,做了个简单的易容。
而后,成蟜带上早就换好衣服,等候在房间里的随从,三个人从后院翻墙出去。
……
“相邦大人,何事如此匆忙?莫非是楚军打过来了?”
日上三竿,齐王建才拖着疲惫困倦的身体,姗姗来迟。
后胜在议事的地方,等了少说有半个时辰,心中不可能没有半点怨气,说话时则不能露出一丝不耐,平静道:“边境楚军依旧,时有增兵,并未向我边境进发。”
“而是昨夜负责巡防的士卒,发现成蟜的住处,传出巨大的动静,怀疑对方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齐王建是个有福气的王,不用管理国家大事,还能够安安稳稳地当几十年的王。
单凭这份享清福的福气,天下这么多的王,没有一个比得过他。
也正因如此,他的政治敏感度,还不如口碑差到极点的后胜。
同样一件事,后胜觉得成蟜必定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必须防备一手,免得将来被他摆了一道,悔之莫及。
而齐王建听完以后,提着的心四平八稳地放回肚子里去了,既不是有敌军来攻,那就什么都是小事。
他有意转身返回后宫,念及后胜等候多时,这才没有直接离开,陪着对方继续交谈下去。
“成蟜住在田成家中,他搞出了什么动静,为何只有相邦一个人来了,田成怎么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