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台词就差说,‘等陛下死了再来通报’。
对整个摄政王府的人来说,一个皇帝的死根本无足轻重。
宁辞序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了。”
他可不是无足轻重吗?
如今的夙国,根本就不在乎他一个傀儡皇帝,甚至说,可以没有他这个皇帝,但不能没有摄政王,不能没有丞相。
他贱命一条,谁会在乎?
来到朝堂中,宁辞序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百官,神色漫不经心,可眼睛已经将每个人观察仔细,然后和自己得到的名单一一对应。
原本他连这些官员谁是谁都认不清,也根本没有人告诉他这个信息,但昨天冷滦给他带了一份名单,每一个官员的名字,信息背景,政治立场,全部都记录得很清楚。
比如哪些是摄政王的人,哪些是丞相的人,哪些保持中立,哪些在暗地里支持他,哪些表面是丞相的人,其实是摄政王的人……
只要是冷滦能够得到的信息,几乎没有保留的全部告诉了他。
宁辞序将一些人观察了后,又对上冷滦的目光,那一刻,他再也不会感觉自己是弱小而孤单的。
在偌大的朝堂上,就像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弱小的一方,最终只有被蚕食的命运,而如今,他在不断壮大。
似乎就连老天爷都在告诉他,昨天晚上他做的选择有多么正确。
甚至他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只是把皇叔带到宁慕蕊面前,就得到了能够让自己生存下来的资本。
宁辞序并没有在早朝看到花殷,之后才得知,他昨天夜里已经启程去了江南。
同时,谢晏文居然也去了。
下了朝,宁辞序回到御书房,处理了会儿奏折,等再抬头已经日上三竿,他有些疲惫地捏着眉心,感觉脑袋胀痛。
自从皇叔对他的态度改变之后,拿到他手中的折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些无营养的东西,现在这些折子上写的都是一些重中之重的国家大事,所以处理每一件事,落的每一个笔画都要无比的慎重小心。
那是十分耗费精神力的事,不过他现在还是有些太过稚嫩,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像之前那样,先写下一些自己的见解,然后等皇叔回来,帮他补上更准确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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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辞序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奏折,突然有些恍惚,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实权在握的九五至尊。
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需要他过目。
宁辞序望着窗外,烈日笔直地照耀着大地,屋内的冰块散发着白丝丝的冷气,和外面简直是两个天地。
少年微微眯着眼睛,周身无意泄露出内敛而压迫的气息。
脑海里冷静,想着摄政王和丞相的立场。
他们无疑是对立的,尤其是今天的朝堂,当摄政王和丞相都不在的时候,他们两方的拥护者剑拔弩张,硝烟弥漫。
宁辞序又回想起自己上次和谢晏文的谈话,总体来说氛围还算轻松,谢晏文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温和。
如果想要成长得再快速一点……
宁辞序心里隐隐有了念头。
…
另外一边,花殷并不知道宁辞序昨天晚上因为喝了一杯酒,差点丢命。
离开皇宫之后,花殷越想越气,他居然就这样把他推给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离开皇宫之后,花殷便提前启程去了江南。
后来宫中的消息传到了摄政王府,奈何王府里的人根本就不懂花殷的心思,他们确实没有把一个傀儡皇帝放在眼里,所以说了大不敬的话。
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下人的态度,就等于主子的态度。
花殷启程很快,一路快马加鞭,七日后就抵达了江南。
这个时候皇宫的消息还没有送到他手中。
越靠近南方,就看到了更多被水灾摧残的地理面貌,田地里到处都是水,房屋也全都被水泡过,路两边到处都是难民。
花殷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穿黑衣,身边跟着铁骑,散发着杀伐之气,看着就不是好惹的,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敢招惹他。
花殷很快来到了水灾最严重的津水县,走了没多久,便出现道路不通的情况,只能弃马徒步。
“王爷当心。”
花殷下了马之后换了一双防水的鞋,带着人向里面走去。
没走多久,就看到一辆精致但低调的马车,两个轮子陷进淤泥里,身后有下人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