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帝定睛望去,这两位臣子至少表面上,都没参与舒王和毅王之间的党争。他突然急召丁云武回京,就是收到消息有人要撬掉他信任的北境守防,他想看看这谋划之人背后想下什么棋。
“那就听孟爱卿的,等丁云武回京后,两位爱卿陪朕一同与丁大将军聊聊这信上的消息。”建平帝唇边含着笑意,但话听到江泽礼耳中却自带寒意。
堂下两人得了令,躬身告退。走在皇宫长长的甬道中,江泽礼真心叹道“孟大人,我虽痴长你几岁,但果真不如孟大人能洞悉陛下心思,难怪孟大人能如此得陛下青睐。”
孟长亭停下脚步,对着江泽礼躬身,笑着道“江大人请慎言,私下揣测圣意乃死罪,您这话可是要将我身陷囹圄之中。”
“哎,开个玩笑,孟大人可别当真了。”江泽礼上前,伸手想拍拍孟长亭的肩,却被孟长亭不着痕迹地避开,那落在空中的手略有些尴尬。
“江大人,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改日再聊。”
仰光殿最高处的挑空楼台前,建平帝双手负在身后,将甬道中那两人的细微动作都收入眼底。
“后宫可有什么动静?”瓷实的声音响起。
“太后和张贵妃宫中都且安静着,皇后突发头风痛,传了太医。”钱内侍回道。
一阵风吹来,建平帝胸腔中犹如长了一根羽毛,细小的绒毛随风舒展触碰着他的喉咙,他用力摒住不让自己咳嗽,却在下一秒破功,他转身走入殿内,钱内侍尚未来得及将殿门关紧,里面就传来一串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像极了冬日凛冽寒风咆哮着穿过枯枝树林,最后剩下压抑至极的喉鸣声。
建平帝跌坐在大殿内光洁的石板地上,钱内侍蹲坐在他身后,帮他顺着气。
“陛下,您近来这顽疾发作地越来越频繁,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