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李伊旁边给另一头母羊挤奶的妇人立刻伸手稳住差点被李伊一脚踢翻的奶桶，神色紧张的看着李伊。

这是个同样穿着破旧长袍的妇人，脸上蜡黄枯瘦，唯一能看得见血色的地方是颧骨上那两片黑红的高原红。

耷拉着的一只眼睛乌青一片，满是皱纹的嘴角和深深的法令纹无不证明着这是一个过得很苦的妇人。

卓伊？是在叫我么？

“啪”

李伊只觉得肩膀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你活腻歪了，差点打翻老爷的奶桶，看我不抽死你！”

李伊都懒得回头，挥起拳头朝着身后就抡了过去。

“哎呦，反了反了，你敢打老子！”

一个身材干枯瘦小的男人倒在地上，头上编着鞭子看起来臭烘烘的，身上的袍子看起来比李伊身上的还要肮脏几分，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右边的袖管打了个结挂在身上，这个男人少了一只胳膊。

李伊一看对方是个瘦不拉几的男人，看着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还是个少了胳膊的残疾人。

于是收回拳头在袍子上蹭了蹭，感觉触碰过对方脸的拳头都沾上了油腻感，眼神厌恶的问道：“这人谁啊，凭什么打我？”

身旁的妇人慌忙扶起男人：“卓伊，这是你爹！你怎么敢打你爹！”

李伊冷哼一声：“打就打了，你还指望我跟他道歉吗？”

那男人在妇人的搀扶下勉强爬起来，凶狠的看着李伊又举起手中的棍子想抽过来，被李伊直接一脚踢倒。

李伊这一脚力度其实不大，但男人仍旧被踢飞至两三米，身子撞在一头等着挤奶的母羊身上。

男人怒极，妇人惊呼一声又赶紧去搀扶，结果那男人却反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扇了妇人一耳光：“这就是你生的好朗生！”

嗯，这回脸上终于有点血色了。

李伊想上去拦，但是看到妇人那两只又粗又壮的胳膊和大腿，那是常年挤奶练就的，看起来可比眼前这个少了只胳膊的瘦男人有力气多了。

如果她能反抗，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将这男人推个趔趄，于是李伊又默默退了回去。

那妇人挨了一巴掌一动不动，甚至不敢抬手揉一下，干裂的嘴唇上很快渗出血渍。

紧接着那男人重新捡起手里的棍子，打不过李伊就追着妇人打，那妇人只是跪倒在沾着新鲜羊粪的干草上，低着头不说话更不反抗，用后背生生接了这几棍子。

妇人挨了打没有喊叫，反而是那男人抽打妇人发出的嘿呦声引起了羊圈的骚动，几只母羊立刻咩咩咩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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