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檀府,梁州长史崔言来府拜见。
“兄长!”衣襟边被雨水打湿的崔言拱着手。
“四弟,你来了,”崔钰招了招手让来人坐下,同时将檀粲的密奏交给其过目。
“下雨了?”
“是啊,小弟我出门时连风都没有,下了牛车便下起了大雨。”
崔钰出自清河崔氏,长史崔言族内排行第四,二人属堂兄弟。
“这这这!”崔言审视完檀粲的密奏惊恐不安地望着崔钰:“这檀粲要参我们?”
崔钰冷哼一声,他淡淡道:“不是檀粲要参我们,是陛下对我们梁州不放心。”
“可是陛下一年都没有设立梁州刺史放心将梁州交给我们,又怎么对我们起疑心?”
崔言依靠举荐从一个白身晋升为正五品下的一州之长史,若非依靠清河崔氏的力量仅凭一己之力怎么可能轻易做到?
皇帝在每一个州设立三司和锦衣卫校尉为的就是限制地方刺史的职权同时监视地方。
“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处了,”崔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陛下乃开国之君,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以他老人家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梁州政局,他迟迟不选派人上任其一是想看看我的能力,其二便是培养我清河崔氏一脉制衡朝局。”
崔言眼睛一亮,他呼吸急促:“陛下要拔擢我崔氏的子弟?”
崔钰找出一份朝廷邸报:“这份邸报是两年前陛下在王珣致仕后明发上谕封赏琅琊王氏的,如今太子又娶了沈氏女,纳了郗俭之女、谢重之妹为良娣,为何陛下不让太子娶王氏之女呢?”
“陛下是忌惮琅琊王氏,心存抑制之心,所以与陈郡谢氏和当朝重臣结为姻亲,以巩固太子在朝中的根基!”崔言也蠢蛋,得益于族中私塾盛行,他自幼蒙学对于诸子儒家亦是有所得。
“这几年梁州旱灾洪涝我们都安然度过,各郡县的税收和朝廷推行的新政我们也都执行的非常顺利,唯一令人诟病的不过是说我崔钰用人唯亲,专权擅政,末了再加上一条爱慕虚名。”
“经曰立身扬名,又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又曰疾没世而名不称,是则教化之道无先于名,三古圣贤何尝不着于名呼?我崔钰爱名,何罪之有?”
“我崔钰每日兢兢业业,案牍劳形,换一能臣之誉倒变成了奢望。”
“兄长说的何尝不是?”
崔钰一边抱怨一边已经盘算好了改如何应对檀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