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铁汉说王家有没有穿雨衣,可他自己也是被雨浇了一个精湿,连个雨伞雨衣的都没有,就这么湿淋淋的在风雨中颤抖着。
这会儿的人们,什么物资都缺乏,为了争分夺秒的抢救那些被埋在废墟下面的亲人,哪里还顾的上其他的呀?
王家有从梁铁汉嘶哑的声音里,也听出了他的疲惫与虚弱,感慨的说:“好了,好了,你这两天,看来也没少受累啊!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我们就别考虑自己的身体了,还是想办法,尽快的往外救人吧。”
梁铁汉再次哽咽的说:“是,是,是,这两天,让我们见识到了太多的死人,时间已经容不得我们,再有工夫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只想着能够更快更早的,把那些还有生存希望的人们,从废墟下面救出来。可是,这两天,我们这些人,水米没打牙,虽然还有那么一股激情,支撑着我们,让我们还没有倒下,但力量已经明显不如过去了,进度也是越来越慢。到现在,我们这么多人,还没有能够把卷毛他爷爷救出来呢!”
王家有拍了拍梁铁汉的肩膀,心情沉重,但语气和缓的安慰他说:“好了,梁厂长,你带着弟兄们,先退到一边,休息一下吧,我带着铲车,还有挖掘机过来了,我们这些人,刚才吃过饭了,也有力气干活,这些任务,就交给我们来干吧。”
梁铁汉一听,眼里顿时闪起了亮光,“老板,是不是外面的救援物资,能够运进来了啊?”
王家有摇了摇头,但又肯定的说:“别着急,一切都会有的。我已经吩咐朱开能,让他用飞行汽车,尽快的把物资运过来了。我想,明天早晨,像什么吃的喝的,就会送到大伙儿的眼前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听了王家有的话,梁铁汉不由得愧疚的说:“我真的是糊涂啊,老板!前些日子,我还跟别人说,要是将来,让这种飞行汽车,在咱们头顶满天的乱飞,将来,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就不能随便出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头顶上就会有一大坨铁疙瘩,砸到咱们脑袋上来。没想到,这会儿,我们这些人的生存物资,却要靠您这辆飞行汽车从天上运过来,看来,我们这些人的脑子,真的是老糊涂了呀!”
王家有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的说:“哎呀,梁厂长,你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什么啊?这些年来,什么新鲜事物刚出来的时候,人们的态度,不都是恐惧大于期待的啊?只有当那些新鲜事物,慢慢的变成常态,人们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才知道,原来那些所谓的担心,不过就是杞人忧天,少见多怪罢了。”
“是,是,是,老板,我梁铁汉,空活了这么多年,还年长老板您几岁,看来,我这些年,简直就是白活了,那见识,跟老板您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梁铁汉又不禁的感慨了起来。
“好了,好了,还是先别说这些了,有什么话,等把这些正事忙完了,咱们有工夫再唠吧。”王家有再次催促他说。
梁铁汉这才想起来该办的正事,冲着那些还在紧张忙碌的员工们,挥手喊着:“好啦,好啦!大伙儿都靠边休息一下吧!老板带着铲车、挖掘机过来了,把那些难干的大活,都交给他们干吧!”
他这么一喊,那些人们立刻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喊着:“老板被救出来了啊?”
“老板在哪里呢?”
王家有在黑暗里,冲着大伙儿挥着手打招呼:“我王家有在这里呢,大伙儿辛苦了啊!”
看到黑暗里站着的王家有,说话还是那么平静而温暖,人们不禁都非常的兴奋,围着王家有问长问短,“老板,您没受伤吧?”
“老板,您媳妇和孩子都还好吧?”
“老板您挨饿了没有?”
王家有一边连声说好,一边往旁边走着招呼:“大伙儿跟我往边上靠靠,先让铲车和挖掘机过去干活,别耽误了救人的进度。”
有了田有光这支生力军,再加上铲车和挖掘机的助力,抢救的速度,果然加快了不少。
就算是用人搬手抬,因为有了铲车和挖掘机前面的灯光照着亮,那速度也比摸着黑干,加快了许多。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一直在铲车和挖掘机前面,注意进行观察的卷毛突然喊了起来,“爷爷!爷爷!我看到我爷爷啦!”
他这么一喊,围在旁边的人们,立刻冲了上去,只见在土炕下边的地面上,露出了一双脏兮兮的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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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上半身,还被埋在一堆瓦砾当中。
王家有也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一下那双脚周围的状况,斩钉截铁的说:“放心吧,卷毛,你爷爷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所以现在,他一动不动,应该是年纪大了,这两天没吃没喝的,所以有点儿休克过去了,一会儿我们把他救出来,给他弄点儿吃的喝的,应该很快就能苏醒过来的。”
“可是,老板,您看,”卷毛指着压在那双脚上面的一根海碗粗的沉重木梁,担心的抽泣着说:“这么大……一根大梁,砸到我爷爷身上,哪里还能有好啊?”
田有光也走到跟前,趴到地上,对着那双脚,前前后后的看了半天,才站起来肯定的说:“放心吧,卷毛,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根大梁,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压在了老爷子的身上,但靠向脑袋的那一边,是高高抬起来的,那整体的重量,并没有真正的压在老爷子的身上,我想,那大梁的那一头,不是顶在了墙上,就是被什么桌子、柜子什么的抬了一下,才没有掉下来,所以,从大致的姿态来看,老爷子除了脚上,可能有点儿小伤之外,上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他这么一说,卷毛立刻想了起来,“对,对,对,在这个位置,应该是有一个老榆木桌子的,那桌子又大又沉,两个人抬着都费劲。这梁肯定是砸不坏那桌子的啦。”
“那就对了。”田有光一边看着地形,一边招呼大伙儿,“来,来,来,这会儿,咱们可不能再用铲车、挖掘机干活了,大伙儿都上来搭把手,把这些碎砖烂瓦收拾收拾,把大梁上边的这些土铲到一边,再把这些苇箔和椽子拆了,应该就能把老爷子,从这大梁底下掏出来了。”
这些汉子们,哪一个没有跟着修过房,盖过屋呀?
大伙儿对这房顶的构造,基本上门儿清,所以,就算没有田有光指挥,也大体上,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所以,没工具的上去搬瓦,拿铁锨的往外铲土,有人拿刀子,把连接苇箔的那些绳子割断,把苇子搬到了一边,拿撬棍的,把卷毛爷爷身体这一段的椽子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