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也正常。
当初独孤伽罗的父亲独孤信位居太保、大宗伯之职,进封卫国公,可谓是极尽荣宠。
却因为时楚国公赵贵欲杀晋公宇文护一事被诛事连坐,被逼自尽,更是谥号为戾。
如此种种,独孤阀站在哪一边,自然不用多说。
也正因此,独孤阀和宇文阀之间,也就不可能太平和相处。
宇文成都现在是比独孤峰矮上一辈的,但他对独孤峰的态度,可一直都不怎么好。
哪怕是宇文成都跟独孤凤成了师姐弟之后,同样没怎么给独孤峰好脸色。
今天突然不呛声了,还真让独孤峰有些惊讶,但这并不是独孤凤刺自己的理由。
独孤峰板起脸,拿出身为人父的威严道:“怎么跟为父说话的!”
独孤凤扭过头去,闷声道:“师傅从跃马桥之战后回来,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独孤峰顾不上诘问女儿,连忙关心道:“国师如何了,不会是受重伤了吧?”
“师傅实力深不可测,绝对不在宁道奇之下,就算有些小伤,也无大碍。”独孤凤瞪眼道。
独孤峰一拍脑门,“没错,就是这样。想来是国师此番大战之后有所感悟,这才急着回来。那为父就不打扰了,你在这儿守着国师,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明白吗?”
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是在说违心的话。
独孤凤嘴角抽搐,她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此时却没有开口解释,只是点点头,然后目送着独孤峰离去。
过了一小会儿,宇文成都重新走了过来。
他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师姐乃是独孤阀主嫡长女,现在,却是有些后悔起自己身在独孤家了?”
独孤凤回过头来,眼神明灭,澎湃的剑意透体而出,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刺成花洒。
宇文成都面色一怔,瞬间后退数步,同时运转长生诀。
不是为了反抗,而是为了在挨打的时候,能够少受一些伤,尽量不要受重伤。
没办法,谁让长生诀说是武道功法,更像是一门道功呢。
攻击不足而自保有余,再要加上长寿的效果,真的有点儿乌龟……呸!是有点儿玄武的意思。
当然,除了面对独孤凤的独孤九剑时,宇文成都也是试过长生诀的。
和普通功法一比,长生诀就显得全能起来,不像面对独孤九剑时,基本上只能被动防御。
独孤凤没有追击,淡淡道:“我从来没有后悔生在独孤家,只是懊恼自己实力不济,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言罢,她便不再理会宇文成都,继续安静地守在林远门前。
宇文成都松了口气,瞄了眼同样守在林远门前的师妃暄,小声嘀咕道:“同样是女人,同样是冰山,师仙子可比你要好多了。难怪你只能做徒弟,而师仙子却能做师傅的身边人。”
独孤凤听到了,但却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她承认林远的魅力,就和他的实力一样,是绝对的六边形战士,而且是超级战士。
但作为一个为剑而生的女人,她早已将“女”字抛开。
她对林远最感兴趣的,永远是他展露出来的功法,特别是剑法——比如与宇道奇对战时,那恐怖得几乎要毁天灭地的剑意。
她有理由怀疑,林远藏了一手没教自己!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个道理在如今也是天经地义,所以独孤凤并没有怪林远,反而趁着这个功夫在思考着,如何才能从林远手里将所有的精妙剑法挖出来,成为自己的东西。
可仔细想想,她似乎没有什么对林远而言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
想着宇文成都的那一句“身边人”,独孤凤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劲装的款式并不好看,甚至给人一种粗燥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像是门阀嫡女该穿的衣着,但却是独孤凤的常规打扮。
但劲装也有着修身的效果。
她低头看下去,甚至只能隐约看到自己的脚尖,而往后看了一眼,也同样看不到自己的脚后跟。
前凸后翘,肥瘦相宜!
若是往日,独孤凤只会嫌弃这种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身材,因为它拖累了她出剑的速度和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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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她心中却突然升起了一抹荒谬,却又理所当然的想法:“如果成为师傅的女人,能够学到更好、更精妙、更神奇的剑法,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而一旁,师妃暄却是看了眼宇文成都。
那清冷的眼眸,让宇文成都感觉心飞扬、透心凉,好在师妃暄很快将目光收了回去。
‘女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招惹。师傅啊师傅,受罪了您。’
宇文成都暗叹一声,悄悄地退出了院落。
师妃暄却是又看了眼他的背影,然后看了眼独孤凤,最后看向紧闭的房门,重新闭上了眼眸。
在她体内,一颗剑心不断打磨着,越发地晶莹剔透起来。
房间内,林远并没有养伤,他也没有受什么伤,除了手指上被气机牵扯,生出了无数道裂痕之外。
而也正因此,他发现了长生诀的另一个效果:
快速治愈!
在驱逐走宁道奇附着在手指伤口上的真气后,靠着长生诀的特效,手指上的伤口很快便愈合,结痂,最后掉落,重新露出光滑无痕的手指,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而在此之前,林远却在不断分析着宁道奇留下来的真气。
宁道奇留在他手指上的真气质量很高,数量也不少,可林远真想驱逐,也不过是呼吸间的事情。
之所以一直留到现在,只是为了,从此间窥探属于大宗师的奥秘。
原本林远以为,大宗师同样属于宗师境界,只是因为宁道奇等三人比起其他宗师,多走了很远很远。
远到让所有人为之绝望的地步,几乎成为了两个层次的存在,才会有大宗师这一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