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叩见陛下。”
“起来,起来。”朱祁镇装模作样的将手中的奏疏放下,看了看他们又道:“几位爱卿何事啊?”
几人相视,马愉犹豫片刻后开口道:“敢问陛下,是否有意亲往辽东?”
朱祁镇收起笑容,一脸怒气的看向胡濙。
胡濙根本不敢直面皇帝的目光,垂着头,不敢说话。
“马愉,你这是何意?”朱祁镇不悦道。
“陛下,兵法云,兵者,凶也。陛下您身为大明天子,当以江山社稷为重,怎能草率行事,亲赴险地呢?”马愉硬着头皮说道。
“是啊,陛下,辽东穷山恶水,民风彪悍,且我朝从未有帝王涉足此地,若…臣肯请陛下三思啊!”高谷道。
“请陛下三思!”
朱祁镇一阵无语,就连最懂他的于谦也开始劝他三思了。
朱祁镇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没好气的说道:“别跪着了,跟朕来!”
几个大臣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朱祁镇走了。
朱祁镇在皇宫中带着他们七拐八绕,两刻钟后来到了一个大院内。
“德遵兄?”
一进大院,众人惊讶不已,只见陈循一身麻布粗衣,赤着脚,正满头大汗的在一片绿油油的稻田里拔草呢。
陈循一见皇帝带着几个内阁大臣来了,赶紧从泥水里走了出来,跪下行礼。
“免礼,免礼,陈爱卿,朕不是让侯宝给你派了人手吗,你怎么还亲自下地除草,你看看你,这还哪像是个大明二品尚书…”朱祁镇指了指陈循的一身泥水,笑道。
陈循尴尬的一笑,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和手,赤着脚跟着皇帝来到凉亭下,郑重的跪下磕了个头道:“陛下,臣算是服了。”
众人更加不解,看向皇帝。
朱祁镇也不说话,而是看着已经抽穗,散发着稻花香的稻田。
“德遵,你这是…”马愉指着稻田,疑惑的问道。
“种田啊。”陈循起了身,笑道。
“陈循,跟他们说说。”朱祁镇收回目光,说道。
“臣遵旨。”陈循走到水田边就着水田里的水洗了洗脚,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过满是黑色泥巴的鞋子,磕了磕鞋子上的泥,然后说道:“几位阁老,”
他指了指稻田,一脸陶醉的用鼻子狠狠嗅了嗅空气,又伸手抓起一把黑色的土问道:“诸位大人,可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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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粪?”王佐连忙等人捂着鼻子,后退几步说道。
“呵呵,这是黑土。”陈循说罢,居然用鼻子凑近闻了闻,这让这几个请示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内阁大臣们一阵侧目。
“恩,真香啊,你们也闻闻,味道确实不错。”陈循一脸陶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