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含光之所以选了朱砂而非墨汁,便是为了借助红与黑的对比造成强烈的差别感,如此,符法未曾盖过剑意,剑意也不能侵染符法的方寸之地,壁垒分明间,又暗合遗世独立,不争而争的道家真意。
此等破法看似容易,但却无几人能做到,首先要以自身修为,一笔分割出一片独立区域,只此一点,便如在席卷天下的王者的国域下分疆裂土一般困难。更需得在剑皇凌厉剑意下固守本心,否则只要心神微分,符字上便要沾染剑意,而只要沾了少许杂而不纯的剑意,这对立的格局自然就将瓦解。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左半边的“佥”已经功成,李含光笔锋微提,正要在写右边的“刂”,但这提笔间的一瞬滞碍,却使方才一气呵成的笔势遭到破坏,剑意随即反扑而来!
便闻“喀嗤”一声,那“刂”的那一竖歪歪斜斜的划下,变得如小儿涂鸦一般,而符笔则从中间断裂开来,笔的前端打着旋飞入人群之中。
“可惜了,功亏一篑!”越苍穹摇头叹道,鱼伯约,黑松道人等人更是满脸惋惜不甘,方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
“剑皇剑意之下,能写下一半的字就已是不易,贫道竭尽全力,却也只能做到此步了。”李含光退出剑意笼罩范围内,口中叹息,面上却不见懊恼。
“司马承祯之徒,果然令本座意外惊喜,可惜这些秘籍你仍是拿不回去了。”
李含光摇头道:“比修为,贫道自知无法与剑皇前辈比拟,但贫道即将成为一派掌门,岂能只比拼一人之勇?剑皇前辈同为一派之尊,当知掌门之职,便是为后人开辟道路,而功成不必在我。我虽功亏一篑,却有后来人替我补全此字!”说到尾处,李含光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顾盼之间自有掌门威仪。
此番话语别开机杼,可见李含光不俗胸襟,越苍穹又赞道:“说得好,不过此联势已尽,想将剩下几画补齐,怕是不易。”
众人闻言,在看向对联,对联虽仍留有空白,但两种截然不同的笔意,却使人觉得白纸已被塞得满满当当,再容不下第三者插足,更何况那歪歪斜斜的一笔,更将所有可能的留白都封死,若不设法解决此难题,虽只余两笔,但难度却不见丝毫消减。但凡在场高手,此时皆不禁暗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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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苍穹也道:“你想找人续写,那不知要找何人,他吗?”说着,目光移向上清派另一高手杜如诲,如剑目光注视下,杜如诲顿觉胸口剑伤有隐隐作痛,竟是又要发作一般。越苍穹随即摇头道:“他修为虽不错,但身上仍有剑伤,若受本座剑意引动,伤势定然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