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轩谦和一笑,晃晃腰间一块令牌道,道:“在下慕紫轩,现任司天台七品灵台郎,奉皇令而来,特来请双方罢手各自散去,此事就此揭过!”
一提司天台,佛道双方都各自了然,他们身为天道之人,自然与司天台打过交道,也知晓司天台内的司管天文星相,历法纪年的三品监令,四品少监们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摆设,真正的司天台首领,便是握有监管天道之人大权的七品灵台郎。
但天道之人,也非是全然畏惧了皇权,此事佛门之人本是占理在先,此时听闻此话,只当皇帝又要暗中偏袒道门,不由心生不满,议论纷纷,端法和尚也嚷道:“陛下这令下的,有失偏颇,长此以往,怕是寒了信众的心!”
吕知玄借机讽道:“你这和尚,竟也配妄议朝政?也不怕触怒圣上,让他效法北魏太武帝,再行灭佛之举。”
端法怒道:“你这贼道伤我弟子,又以皇帝压我,难道是自知胜不过我佛门,再打下去会丢了面子?”
吕知玄一吹胡子,道:“哪个怕你,有本事来单打独斗!”吕知玄方才强运真气,现在分明已经是五痨七伤,却仍是不改死硬脾气,而端法和尚也受了激,卷起袖子就要上前,却又被枯明大师拉着袖子,枯明大师冲李含光道:“李道长,这事你看该如何解决?”
李含光与师弟商量一下,大致了解了观中情况,无奈对慕紫轩道:“慕公子,抱歉,我等今日非但要将贺孤穷带回上清观,还有讲枯明端法两位大师一并请回,慕公子应也知晓事态严重,我等不可不为,还请公子作壁上观,来日我亲往上阳宫向陛下请罪。”
枯明大师念句佛号道:“贫僧本想化干戈为玉帛,却不知李道长为何如此执着于贫僧与端法二人,甚至不惜违抗圣上口谕,若李道长执意如此,贫僧为了护法也只得出手了。”
围观的应飞扬听闻,也不禁赞了一声:“这老和尚不愧是佛辩中的高手,看着虽如干尸一般,说起话来倒是精明,三言两语,就将抗旨的责任交由上清派来背了。”
枯明大师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干枯身躯佛光闪耀,脚下则出现一道天法妙轮,霎时被一股气势充盈,除却应飞扬外,环绕着他的上清派弟子无由的皆退一步,而本呆在中间的应飞扬反而成了前列,冲枯明大师尴尬一笑,却是不逃不避,反而运起真气借枯明气势磨砺剑心
应飞扬曾闯入过枯明大师与司马承祯的比斗,那日枯明大师论佛斗法,皆与司马承祯旗鼓相当。但考虑到司马承祯身为道士,当时却只以佛法与枯明论战,算起来应该是比枯明大师高上一筹,但如今司马承祯以死,单对单的话,上清派无人能与枯明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