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双腿不由自主地有些微微颤抖着，像是不听使唤一般，他用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手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却好像毫不知觉似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发干，吞咽口水都变得艰难无比，嘴唇也似乎失去了血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目光游离不定，看到罗文华台又慌乱地看向别处，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

李平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声音仿佛被冻在了嗓子眼儿里，只能发出一些沙哑而破碎的音节，整个人显得局促而狼狈，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那份从容与镇定。

“你不敢说那份氰化钾的去处是吧？因为你把那份氰化钾给了刘长海！刘长海用你给的那份氰化钾放在菜里，然后悄悄的给江东方吃了，江东方死后，还装模作样的把他的遗体送到县人民医院急诊科进行所谓的急救。其实把江东方送到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就是要借你的手，宣布江东海死亡，而且就是死于心脏病突发！”罗文华越说嗓门越高，到后面几乎是在吼了。

“你胡说！我没有！”李平突然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声音很大，却明显的外强中干，吼完，就像用尽了力气，蓦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了下来，脑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倒是罗文华突然和颜悦色的起来，耐心而又细致的说：“李平，你交不交代实际上并不重要，我今天坐在这里问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珍惜不珍惜，就看你自己的了。

氰化钾属于剧毒物质，管控很严，广平县除了县人民医院有小部分外，其他单位根本就没有，这也是刘长海求你弄氰化钾的原因。你也知道杀死江东方的氰化钾就是来自你这里。江东方死后，刘长海第一时间把他送到了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就是想用你急诊科医生的名义，盖棺定论，造成江东方死于心脏病的假象，我应该都没有说错吧，你还有什么说的？你还想为刘长海殉葬吗？”

罗文华的这些话刚柔并济，恩威并用，李平哪是对手？

终于，他痛哭流涕的说道：“我和刘长海是亲戚，我能够从隔壁县卫生院调到广平县人民医院来，全是刘长海帮的忙，这次他让我从县人民医院帮他搞点氰化钾，说是有用，我也没有细问他用来做什么，更没有想到他是用来杀人，就跟仓库说我要做药理实验，需要一点氰化钾，仓库保管员不疑有他，就帮我弄了一点，我就把氰化钾给了刘长海，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他是拿去杀人，知道是这样，就是借我十个胆也不敢给他弄了，我是真的被他骗了，是被他骗上贱船的！”

和自己预判的一样，幕后主使果然是刘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