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撑着等了半天,这姑娘还没爬下来,慢的像蜗牛,他撑不住了,坐回地上。
杨烟慢吞吞挪过来,坐到他旁边。
杜风连忙挪着离她远了些,唯恐避之不及。
这女子和韩泠的故事,京城士子圈自然无人不晓。
他也曾慕名往闻香轩去看,撩开马车车帘,恰巧看到杨烟出门送客,差点没吓死,竟是跟他有过过节的幻戏师。
还是个女的!
回画院甚至夹着尾巴苟且了一阵子,生怕韩泠找他麻烦。
嘴上却不饶人:“真恶心,一个女人也配入军营?不怕本官向圣上告一状,砍你的头?”
“不好意思,傍了王爷大腿,在京城都是横着走的,这头还真不是你想砍就能砍。”杨烟拍拍道袍,气他。
“再说,你一个瘸子都进得军营,我全胳膊全腿的,如何进不得?”
杜风眼睛泛了红,扑过来要捉她。
杨烟立马跳起来跑开:“有本事起来追啊!”
“小马,给她拿了!”杜风向侍从挥手。
侍从连忙起身去追,却不知被什么打到了腿,登时摔倒,在草地上叽里咕噜打了几个滚儿,直接滚进了河里边。
激起的水花溅了杜风一脸。
杨烟转身做起鬼脸:“上回你挟我去外院,还欺负我,这仇总得报了吧!”
杜风从袖中抽出帕子厌嫌地擦拭脸颊,慢吞吞道:
“小马可不会水,我腿脚不便自然不能施救,你这军师刚上任就害得朝廷命官家仆落水溺死,你说这案子,该怎么判?”
——
头顶高高树杈间坐着观望的黑衣男子此刻眉目敛了敛,见那侍从的确正在扑腾呼救。
他抬了抬腿,欲点枝干,犹豫间却见道袍小人儿已经跃进水里。
他凝神追着她,手不自觉地捏紧树干。
杨烟从后头环住了伸手呼叫,喝了一肚子水的小马,欲拽他上岸。
杜风却精挑细选了块尖锐薄片石头,扔飞镖般直直向她身上甩去。
连树上的人都始料未及,石片从杨烟肩膀斜擦而过,血顿时冒出来,沿着晃荡水流,飘着散开。
突来的痛感叫她肩膀一缩,手上却不敢松开,硬生生挺着给小马送上岸。
小马到一旁咳着呕水,杜风却笑道:“呦,刚想打个水漂玩玩,不小心戳到了军师,莫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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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朝小马凶了句:“走!”
他起身往军营处挪。
“杜风!”杨烟趴在地上,未平复喘息就爬了起来,去拽他。
“你就是这种人吗?”她扯住他的袖子,“什么事情不能光明正大?你还是不是个君子?”
杜风急着甩开她的手:“谁是什么君子?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你也知道不是吗?”
他挣得紧,她拽得也紧,两下一拉扯,袖子被撕掉一圈。
杨烟也被弹着仰到地上,伤口遭石子一硌,痛得她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