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魏延的目光平定,神情从容,就像是这一次的偷袭,只是寻常的郊游,抑或是普通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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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魏延身后的兵卒也都在安静而耐心地等待着命令。
野草只有没膝高,所以大多数的兵卒都需要像是魏延一样,将身体蹲坐,或是匍匐着,才能将自己隐蔽起来。
维持这样姿势,显然不会让人感觉到什么舒适。
所以很多兵卒都会下意识的找一些好玩的来打发等待时间的无聊。
在魏延身后的老马头,正从草根附近抓到一只虫子,然后将那虫子塞在了一个蚂蚁的洞口,看着蚂蚁一点点的爬上了虫子,然后死命的想要将虫子拖进洞里面,却因为洞口太小而虫子太大而卡在那边……
忽然之间,听到了远处忽然有几声急促的鸟鸣声。
老马头立刻将身子低了下去,转过头一看,周边的人,包括魏延也都伏低在了草丛之中。
风吹过野草,唰啦作响。
在远离易京的大道方向,来了两骑,到了草岗之上的歪脖子树处,便有些迷惑的停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找着什么……
魏延嘴里发出虫子低鸣声,老马会意,从草丛当中爬了出去,然后在路边站起身来,招呼了一声。
那两骑这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人,顿时吓了一跳,不过也知道是要等的人,便是连忙询问了几句,对上了暗号,就将自己带来的一个竹筒递交了老马,然后便是立刻打马回旋而去,像是在躲避什么,抑或是在害怕着什么。
老马站在原地不动,直至听到了又有几声悠扬的鸟鸣之后,才走了回来将拿到的竹筒递给了魏延。
魏延检查了一下竹筒的火漆,看到火漆之上的烙印,便是笑了笑。
这烙印魏延很熟悉,就是沮氏的印记。
拆开了火漆之后,在竹筒里面是一份『完整的』,『规范的』,『标准的』曹军调令行文!
在这曹军行文之中,写明了魏延的『身份』!
有了这么一张曹军行文,魏延如今便是有了新的身份。
『嘿,这玩意……』老马头在一旁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给搞出来的……』
魏延哈了一声,然后转头过去,『姓高的,过来!』
……
……
高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觉得幸运,还是不幸。
自从他被魏延俘虏之后,一路跟着魏延东奔西走,这心情就跟惊涛骇浪当中的小舢板一样,上上下下的享受,可是时间长了之后,高柔渐渐的也迷糊了起来,他现在应该算是哪一方的人?
曹军的?
可是他做的事情,要是真被曹操知道了,死十次都还有余的……
那么算骠骑军的?
可是自己在骠骑军里面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
想到了这里,高柔不由得腆着脸问魏延,『将军,我……我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魏延走在高柔身后一侧,见高柔问,便是一笑,『还什么身份,这行文上不是写了么……都尉!县都尉!』
『不,不不,』高柔撇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我现在怎么也算是为了骠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个,我现在能算是骠骑的人么?到时候骠骑来了,我,我这个……』
魏延在高柔肩膀上拍了一下,『这还用说?你是害怕某吞了你的功劳不成?你也太小觑某了!』
高柔连声表示不敢。
魏延又是拍了一下,『快到了!前面有岗哨,拿出你的派头来!』
高柔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咳嗽了两声,头微微抬起,露出了鼻孔,向前而行。
此时已是亥时初刻,夜空中一弯弦月被掩在乌云后,清凉的月光时不时的从云层边透出来,照亮一小块青白色的天穹。
大地上却是一团昏暗,除却易京关口之处的火光外,到处都是黑黢黢的朦胧阴影。
『站住!站住!』
当高柔等人渐渐靠近的时候,易京外围关口的值守兵卒便是忙不迭的大喊大叫起来,火把也晃动着,试图将道路上的高柔魏延一行照得通透。
『站你娘!你他娘的嚎个屁!』高柔很不客气的就问候易京哨卡的值守兵卒,『有他娘的吃的喝的没?老子的肚皮都前胸贴后背了!』
被高柔这么直愣愣一骂,哨卡的兵卒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手里的弓箭也下意识的往下低了低。
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冀州被魏延搅扰得不得安宁,所以很多地方,尤其是重要的城关都加设了不少的外围哨卡,架设了烽火,用来警示不明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