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晋城,这些日子当,城头战自然是残酷无,连城的忙碌和悲惨,也不血肉横飞好多少。
临近城墙的一些泥瓦房,已经被临时拆除了,拆除出来的木板、木梁和砖石,全数都成为了守城的物资,只剩下半截黄泥墙面孤零零的立在地面。
这是这个时代的惯例,对于房屋的主人来说,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明晃晃的刀枪在前,胆敢多说半个不字,便直接当成通敌分子斩首了,连事后补偿都省了。
城大街两侧,店铺都关了,算是被勒令必须开门的,有专门兵卒把守的粮店,一天当也在正午的时候开半个时辰,然后时辰一到便立刻关门,粮价已经升到了要五张一贯面值的交子才一小斗,算是如此,每天的限令之下必须销售的五石米,依旧是供不应求……
其他的柴酱油盐什么的,只能是城之人自己想办法,反正城门不开,连柴薪都用一点少一点,更不用说原本在城外的那些青菜什么了。
主要街道和无人值守的巷子里,城外躲避兵灾的关难民或者蹲着,或者半躺,蜷缩在墙根屋角之下,去城池帮忙的多少还有一口吃的,没有被招募的,便连一口吃的都没有,只能是将井水灌个饱腹,然后撕扯着树皮草根胡『乱』嚼吃,有的连树皮草根都搜罗不到的,便只能去寻找些白『色』的粘土,和着水搓成丸子状,囫囵吞下。
城安平坊内,则是好了许多,至少没有被征西兵卒找门来,在坊门之处,也有些各家的家丁在协助维护秩序,杜绝闲杂人入内。
这些都是左冯翊的一些没有住在乡下坞堡内的大户族人,并且高门大院当多少也有一些储备,别说三两天,算是是二三十天,这些人也未必饿得着,不过为了防止城流民难民觊觎,日夜都有自发组织起来的巡逻队列在坊内不断巡查,见了陌生面孔在坊内游『荡』的,二话不说便是直接拿下,扭送府衙。
在府衙所在的街道,总有沾染着血污的传令兵卒,时不时的从城墙之奔来,然后又从府衙之内拿了行批复,又急匆匆的奔出,肃杀之气,连远远望一眼,都觉得胆寒。
徐庶武将出身,嗯,错了,是类似于武将,魁梧身材,年少时也学了些武艺,自然不害怕战阵,顶盔贯甲身穿戎装,亲临城池一线督战,而城其他官吏员,没有徐庶的本事了,有的甚至见了血便腿肚子都抽筋,只能是留在府衙之内,多少眼不见为净。
此时在府衙之内,除了几名官之外,还有一人,膀大腰圆,坐在堂前,面前立着一根寒光闪闪的月牙长戟,背后交叉『插』着两根短戟,彪悍异常,却有五缕髯须,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这俊美和武勇相互糅合一处的,正是太史慈。
这两日,算是城池之战况再激烈,徐庶都没有下令让太史慈支援,而是一再强调必须留在城。
原本太史慈可以坐在堂的,但是太史慈却执意坐在堂前,坐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太史慈毕竟是太史明的堂兄,而太史明又在鹿山之下和斐潜、庞统、徐庶等人情谊颇深,有了这样一层关系,自然起一般人来说要亲近一些,徐庶亲临城墙督阵,而城值守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太史慈身,左冯翊郡军司马一职,便足够可以临时调动城任何兵卒了。
值此城外风雨飘摇,城人心惶惶之际,太史慈他便是临晋城的定海针,连府衙明堂之侧在忙碌的官,看见了全副戎装的太史慈,心也自然安定了些许,处理事务也少了几分慌『乱』。
“司马,近日征民逾千,饷可以省,可这粮草消耗,却是惊人!公库存粮,每日只见其少,不见其多,而附廓麦田,算秋后可以收割,但这城池被围,也不知何时能解,这样下去,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仓曹出了侧房,到了太史慈近前,低声禀报道。
“还能支持多久?”太史慈问道。
仓曹说道:“若是按照当下消耗推算,多则二十日,少则十日,公库便尽矣。若用小斗,还可多支撑几日。”
“某知矣。”太史慈点点头,说道,“军向来都是用大斗,不可擅自更改,否则易生变故……粮草之事,某自会与使君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