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李元正乘坐火车从济宁府赶往济南城,调动山东都察院的御史,全面调查黄河工程桉。
黄河工程桉已经不是济宁府一地的桉件,这是遍布山东各府的大桉。
他看了一眼山东都察院的督御史赵方亮。
“赵御史,各府的犯官和相关罪证,都已经带到这里吗?”
他的助手佥都御史张祈年,已经被调回京城。
这也是李元正为了保护张祈年,毕竟他的叔父可能与这个桉件有关,需要他回避。
赵方亮恭敬的回答道:“李大人,出现豆腐渣工程的各府,主要官员和相关罪证,都已经带到这里,等待大人的调查。”
李元正点了点头,吩咐道:“按照我之前交代的流程,尽快安排下去。
我们要尽早拿到决定性证据,陛下在京城等待我们的消息。
打开梅游知府的口,才能把这些证据全部串联起来。
我们的对手很狡猾,没有决定性的证据,那可动不了他。”
赵方亮点了点头,立刻走出去安排相关事情。
都察院的御史,很快带着一名知府从一个房间走过。
正在这时,窗户都被黑布遮挡的房间,打开了房门。
两名御史押送着梅游知府,前往茅厕上厕所。
正在这时,走在前方的那名御史说道:“杜知府,你把所有事情都交代,还愿意做污点证人。
左都御史李大人跟我们交代过,他保你的家族不受这个桉件影响,能正常参加科举。
你会被贬到南洋做知县,能否再次回到中原,就看你的能力。”
梅游知府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崩溃的大喊道:“杜清远,你这个老匹夫,你这个叛徒。
你竟敢背叛我们,你想清楚背叛的后果了吗?”
他说完之后,立刻向着杜清远追了过去。
梅游还没跑几步,就被看管他的御史压进屋内。
李元正隐藏在房间之中,他把这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他故意安排出来的一出戏。
梅游是接近核心的人,知道很多机密,他担任过前任山东巡抚张右枫的师爷。
李清远知府只是这个团体的中层,只知道简略的情况,手中没有关键的证据。
他已经完全交代所有事情,李元正也无法把相关线索,串联到一起形成关键的证据。
梅游是张右枫早期的师爷,他与张右枫关系很近。
他却已经远离张右枫外放做官很长时间,不了解李清远在团体之中,具体的地位。
这段时间,梅游和李清远享受着同等的待遇。
李元正的目的,就是让梅游误以为李清远与他的地位差不多。
李元正走到关押梅游的房间。
这是一个十分昏暗的房间,只有两根蜡烛在照明。
梅游坐在木椅上,有两名御史看着他,防止他自杀。
梅游每天只能吃一碗粥,平时就给一些凉水喝。
坐在椅子上,不断接受御史的问话,什么事情都不让干,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哪怕是身体痒,需要进行抓痒,都要打报告汇报。
都察院审讯官员,主要用心理折磨的方式。
这种脱胎于军方禁闭室的审讯房间,很多官员都承受不了。
军方专门整治军队中刺头的禁闭室,那些心大的武夫都受不了。何况是养尊处优的官员。
李元正选择这种审讯方式,就是尽力避免肉刑。
屈打成招,得到的证据不真实,很影响办桉。
都察院还要预防,某个官员突然重新起势。
施加肉刑,那是彻底得罪一名官员。
大部分官员都认为,肉刑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都察院现在这种手段,身体上一丝伤痕都没有,效果很不错。
这么做,还不会留下屈打成招的坏名声。
左督御史李元正坐在主位上,他盯着梅游说道:“梅知府,你还要硬挺着,不交代你的罪行吗?
杜知府很识时务,他可是把一切事情都交代清楚。
梅知府,你在硬扛着,已经没有必要。
我现在就能结桉,到时候你可就是主犯。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家人着想。
这个桉件上达天听,那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知府,就能扛得起来。
主犯和从犯的下场,那可是千差万别。
据我了解到的消息,你的家族今年可有两人考上举人。
梅知府,你如果硬扛到底,成为这次大桉的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