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冢宰过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候很多众生之影都消散了,但还有一部分幸存,但幸存者依然前赴后继的扑在他身上,弥补他的伤口,大部分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但还有一部分伤口不能被治愈,它们似乎还卡着什么东西,阻碍痊愈。
大冢宰刚刚站直,突然头皮一凉,血刷的一声流了下来,却是头上的空间已经扭曲了,他脑袋一蹭就已经被绞碎一大块,亏了他反应挺快,不然这一下被削掉的就是头盖骨了。绕是这样,脑袋上的头发连同头皮也削去一大层,发型便很像蛮族了。
其实他身经百战,平时绝不至于这样鲁莽,反应也会更快一些,但现在他的情况实在是不好,好好地攻击,上一刻还胜利在望,结果转瞬间别人都没有动一根手指头,却已经一败涂地,从身体到精神都遭受重创,甚至有些恍惚哪能注意到周围种种变化。
“你……”他还没说出什么怒斥的话,就听汤昭道:“你这老东西太可恶了!我好好的黑洞被你打散了,浪费我多少时间?你快快赔来!”
大冢宰大怒,狠狠盯着汤昭,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
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愤怒,他又不是热血上头受不得气的小孩子了,他的年龄比他外表看上去还要老得多,早就身经百战,知进亦知退。
此时他已经明白,对面那个年轻人确实是他不能力敌的对手了,他虽然还有底牌,但对方显然也大有余力。对方甚至没有主动使用剑法,还是自己过去戳爆了才遭到反噬,可见如果翻开底牌比大小,自己的赢面也绝不大。这个时候还要死战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小主,
当然,作为一个大冢宰,他似乎有义务保护朝廷,毕竟他的身后就是皇宫。但现在眼看着皇帝都要完了,自己的坚守似乎也意义不大?他是一个典型的老臣,但不是个典型的忠臣,虽然对大魏不是没有忠心,但如果和自己的性命一起上称,哪边更重还是很明白的。反正保卫吾皇已经不可能,如果逃跑的时候看到太子,拉上一把也算是不枉费自己的一片忠心了。
这一瞬间,他甚至连撤退之后去哪儿重头开始都想好——应当去凉州大漠蛮族那里藏身。反正他一个剑仙级别的强者,如果不是这么寸,出门碰上了另一个剑仙,哪里不能逍遥自在?
当然,已经决定撤了,他可不能就这么叫喊出来引起警觉,而是假做愤怒,指着汤昭道:“要不是你夺走了我的山河碑,我岂能被你辖制?你要是想要知道我的真颜色,把山河碑还我,咱们公公平平打上一场。”
汤昭想了想,好像龟寇的山河碑确实在自己手里,在罔两山的时候,大冢宰就是依靠山河碑,和剑仙相比不落下风,但最后节节败退,跑的时候连山河碑也没有带走,那时罔两山之战自己是最后的幸存者,自然就把山河碑收走了,当然他也用不上,也不会用,但也不会中了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于是道:“当初可是你自己扔下的,是我的战利品。既然那么要紧,你当初怎么不看好了?”
刚说到这里,只听轰的一声,远处本来就只剩下一小截的宫殿摇晃了一下,彻底坍塌了。坍塌处金光一片,那是灿烂的太阳光。在太阳光中,有一道流光升起,穿过太阳光的封锁向天际射去。
那似乎是一个逃脱仓。
汤昭稍微一闪目的功夫,就听啪的一声,大冢宰的身体原地爆开,也化作了流光,而且是好几道……好几十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