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五反应也极快,身体再次透明,在水雾当中更稀薄一层,几乎真的要化入水雾里去。
然而,已经晚了!
只见眼前一白,无数剑光从地下升起!
不是,是纸!
纯白的纸张从石头缝里钻了出来,任何有裂缝的地方,纸都可以钻出,然后纸缘的利刃往幸五身上戳去。
戳的中吗?
幸五倒很镇定,身子继续虚化,如一滩水一样滩下。
这样的状态他可以免疫切割的伤害乃至几乎所有的物理伤害,百试百灵。
然而,那些白纸根本没有向他切割,而是在他身侧突兀转弯,化为无数缠带,缠成了一个大球,把幸五和他周遭的每一滴水都牢牢地包裹在纸球里面。
噗通——
一个严严实实的纸球跌倒在地上。一滴水都没有漏出来。
“抓住你了。”
只听有人说道。
幸五被关在纸球之内,声音听得模模湖湖,但是他却不需要听得那么清楚已经认出来了,只道:“十二,是你吗?”
外面稍微静了一下,终于道:“哈,你认出来了。”
幸五叹了口气,道:“我早该认出来的。”
幸十二的剑象是纸,他早知道。
知道归知道,他并没有一下子认出来。一则是他和幸十二并没那么熟,至少是没有交过手。至少在长发庄园,剑客没事闲的不会自相残杀。再者,还是幸十二耍了花样,先用罔两山特有的御剑术卷刺偷袭,再用剑象“纸卷”拟态卷刺御剑术,借着两者的相似性鱼目混珠,最后才亮出纸剑象的真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以房蔚然的模样走出来,让幸五一下子心神失守,没有注意到这微妙的区别。这是他的弱点,输了也无话可说。
“是大总管叫你来的吧?你冒充主人身边那个剑客的剑术,应该是幸四的逆鳞剑的剑术,让人越不想见到什么越会见到什么,看见心中抗拒之物。幸四被大总管杀了之后,术器自然都在大总管手里了。”
幸十二在纸球外不知干什么,发出细微的声音,冷冷道:“他不该杀你吗?面对剑术,你最不想见到的居然是少主要杀你——为什么不是大总管?看来你的心已经归属少主了?这才一天,你就改换门庭,还不如窑姐儿忠贞呢。你这样的叛徒,为什么不杀了?”
幸五叹了口气,道:“倘若我刚刚看到的是大总管的人,你就不杀我了吗?”
幸十二一顿,一时无声。
幸五叹道:“也不是说我想见大总管杀我。我只是觉得大总管想杀任何人都不奇怪。杀我,也可以接受。我只是没想到,你一个人居然敢来杀我。我……居然真的落在你手里。”
幸十二笑道:“那是因为大总管指点了我。他说你这个人是怂包一个,在战场上害怕受伤。稍微遇到点困难就想通过你的生存能力苟且一番,自陷被动。如此直接伤你不容易,但是困住你太容易了,你自己就会配合。再者,就是告诉我怎么克你。”
他突然笑了一声,道:“你跟我这么多话,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呢?你琢磨你是水,我是纸,你能一点点因湿了就能出来了?我看到了,纸球湿了一大片。说不定在球内已经积了不少水吧?但这也是我想要的,我跟你说话也是等你放水。难道你没有感觉……越来越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