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樵爱占便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樵老,你定是没给人鱼贩子银子吧?”宋应星明知故问。
“那是自然!”张老樵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花了那么大的工夫捞鱼,再给他银子,岂不是白费工夫了?我跟你讲,本来我出来顺路接你时,是带了一把伞的。”
“那伞呢?那伞怎么没了?”
“还不是捞鱼捞的?”张老樵叹了一口气,然后绘声绘色地继续说道:“我眼见眼前有一条大鲤鱼啊,心想,今个儿就是你了!于是,我一个猛子就扎下了水。当我活捉了这大鲤鱼,再回到船上时,才发现,给你带的那把伞,不知怎么着,早就漂出几丈开外了。”
“那您为什么不再扎一个猛子,把伞再给寻回来?”
“我也想啊!可是这一条鲤鱼接着一条鲤鱼的,我哪还有工夫寻伞?再不捞鱼,恐怕这暴雨天连饭都吃不上了!”张老樵说完,看向宋应星问道:“你说是寻伞重要,还是捞鱼重要?再说了,你在贡院的号舍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就接你这一会儿工夫让你淋点儿雨,怎么也能忍了。”
宋应星一听张老樵这话,心想,你可不知道我在这贡院里头都经历了什么啊!
宋应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张老樵说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娇气!这样,赶明儿个等天晴了,老头子我教你几招,你也没事强强身健健体什么的,别一副弱不禁风的样!”
宋应星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个大喷嚏。
“看来是丫头在琉璃厂念叨你了。”张老樵把头上的斗笠摘下来,丢给到宋应星,“把它戴上,别真弄出病了,到时候在那丫头面前,我可不好交代。她那伶牙俐齿,我老头子可招架不住几招。”
宋应星接连又打了两个大喷嚏,算是回应了张老樵。
张老樵用诧异的眼光看向宋应星,心想,这腐儒,总配合我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