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谦虚了!”烟馆老板说道,“您想想,崇祯朝里里外外的中官,有两万人之众,这么些人里,能给王内相做事的,那都是万里挑一出来的人才。”
“哪里,哪里!”胡中官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吸了口大烟,说道:“我们现在可跟魏内相在的时候差远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话不能这么说,魏忠贤在的时候,虽然号称全国有十万中官,可是毕竟是一盘散沙,当今圣上一下令,立刻土崩瓦解。如今虽然只剩下了两万人,可那都是精英啊!”烟馆老板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一脸坏笑,说道:“胡中官怎么样?到位没有?要不要我给您找个唱曲儿的来?”
“叫,立刻给咱家叫!一个不够,得要两个!虽说咱没了那话儿,只是做做样子,但是更得享受一下。你说是不是?”
“是是,您身体棒着呢!”
“哎!”胡中官突然叹了口气,“趁着现在年轻不享受,等到老了不中用了,还不是埋在那中官村。”
中官村,地处北京城西北的海淀,是埋葬宫中去世太监的地方。
“胡中官,这可不像您,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烟馆老板劝道,“您那命根子留着呢吧?”
“当然留着呢,我还等着死后,留个全尸呢。”胡中官说完,示意烟馆老板附耳过来。
胡中官对着烟馆老板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把它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不会告诉你的。”
说完,胡中官哈哈大笑。
烟馆老板看胡中官大笑,也跟着尴尬地笑了起来。
胡中官丢给烟馆老板二两银子,说道:“捡好的叫!”
“放心,您就擎好吧!”
说完,烟馆老板便出去了。
今日岳州宛氏商号门口,别看胡中官对小红的搔首弄姿毫无反应,可那都是装出来的。
不抽大烟前,他自卑,假正经。抽过大烟后,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完整的男人,自信、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