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时将伐虐锯斧横在身前,开裂的斧刃闪烁着寒光,劈断了大多数的血晶尖刺,然而,仍有一些细小的尖刺在恐戮之王的操控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延伸而来,越过了伐虐锯斧的防御。
这些细小的尖刺如同毒蛇的利齿,狠狠地刺入了伯洛戈的身体,贯穿了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襟,滴落在地面上,与之前的血迹汇聚在一起。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伤势,还不足以影响伯洛戈,可关键是,这些血晶在刺穿伯洛戈的身体后,便迅速地融化了下来,禁忌的鲜血扎根在伯洛戈的体内,蠢蠢欲动。
见伯洛戈咬紧牙关,恐戮之王一副苦恼的样子,“对于你,我也有些不明白地方……为什么你也要参与进这场纷争中呢?”
“你明明没有什么参战的理由啊。”
伯洛戈依旧是那副沉默不语的模样,虽然恐戮之王已将鲜血之种打入自己的体内,但伯洛戈自身的以太早已在这对峙之时,狂涌倾泻了出去。
两股以太撞击在了一起,犹如汇聚在一团的洋流,激烈的火花与电弧自两人的体表上爆裂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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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戮之王能感受到有把无形的尖刀正一点点地切开自己的防御,尝试突破至自己的体内,乃至袭击矩魂临界。
真可怕啊,不是斩断血肉,也不是挫断骨头,而是直接从微观层面,对炼金矩阵进行打击。
恐戮之王心惊之余,也不禁庆幸着。
换作以往,恐戮之王多半就已经被伯洛戈突破防御,乃至被斩下头颅了,毕竟他如今的躯体衰败不已,自身的炼金矩阵也是百年前的老旧物了,根本无法与伯洛戈比拟。
可现在,恐戮之王与凝浆之国连接在了一起,接受着来自科加德尔帝国全境的献祭,源源不断的以太与生机注入他的体内,推动着他超越界限,戴上那至高的冠冕。
哪怕受冕仪式被打断,仅凭着自身这种极限状态,恐戮之王依旧能抹平自身的所有缺陷,保持着绝对的强势姿态。
“伯洛戈,该不会,你还没有意识到吗?”
恐戮之王又一次地开口道,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他知道,伯洛戈是一个冷漠的家伙,自己说什么,他都懒得应答,这一回,他直接开口提醒道。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嫉妒……或者说,希尔的选中者吧?”
恐戮之王的声音盖过了战场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伯洛戈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错愕,就连锡林也放缓了进攻的步伐。
“该说你是迟钝呢?还是太专注了,以至于这种事都没发觉呢?”
恐戮之王很满意伯洛戈的反应,他扭头示意了一下,空洞的目光落向战场的另一端。
在伯洛戈、锡林与恐戮之王展开大战时,耐萨尼尔与艾伯特也与无言者们厮杀了起来,这些诡异的家伙们成群结队,连携起来的以太施加着难以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更不要说布满决斗场的血肉也是他们的仆从,从一侧干扰着两人的战斗。
接连的战斗下,耐萨尼尔的气息明显紊乱了许多,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强大无比的存在了,魂疤将他的炼金矩阵撕扯的千疮百孔。
一旁的艾伯特也没有强多少,他的炼金矩阵虽然没有魂疤的影响,但他终究也是一个落后于时代的老家伙了,更不要说,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纯粹是依靠了万众一者的力量。
如今随着艾伯特脱离了万众一者,他自身凝固的时间也再次流动了起来,转眼间,他的脸上就多出了许多皱纹,似乎再有一段时间,他就会变成一个身材佝偻、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但随着艾伯特身体的愈发苍老,一股邪异疯嚣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他的体内咆哮涌现。
艾伯特随手刺穿一名无言者的心脏,接着扼住他的咽喉,点点幽蓝的星光在彼此之下显现,篡夺窃取的力量下,无言者体内的以太迅速溢散,充盈进了艾伯特的体内。
这诡异的一幕对于伯洛戈和锡林来讲并不陌生,他们也具备着相同的力量。
加护·吮魂篡魄。
说实话,发觉决策室的真相是这副怪诞的姿态后,艾伯特具备嫉妒的加护,完全在伯洛戈的预料之中,但伯洛戈没想到的是,在艾伯特的腹部,魔鬼的脐索几乎完全实体化了。
漆黑的脐带延伸了出来,犹如黑色的绳索,一圈圈地缠绕在了艾伯特的腰间,与后方的万众一者连接在了一起,邪异疯嚣的力量在他的身旁激荡,远比伯洛戈、锡林还要强大的嫉妒之力从艾伯特的身上迸发。
霎时间,周围区域内的以太都被疯狂掠夺着,一些受伤的无言者则干脆被抽干了力量,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目睹这一幕后,伯洛戈微微失神,恐戮之王则适时地说道。
“看吧,他欺骗你了,从始至终,你都不是他的选中者,你为什么还要为他而战呢?”
伯洛戈与嫉妒有着极深的联系,但这一联系是因那将决定世界命运走向的赌约,这份赌约太沉重、太昂贵了,才令伯洛戈具备了几乎与选中者相似的联系深度,再配合魔鬼的言语,误导至今。
恐戮之王观察到了伯洛戈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他以为自己成功了,但下一秒,一阵尖锐的痛意自他的胸膛绽放。
一道微弱的光点在恐戮之王的胸口闪烁着,那是高度集中的以太,因其携带的能量过于巨大,就连这一小块的现实也摇摇欲坠了起来,幽蓝的裂隙崩解又愈合。
恐戮之王尝试影响伯洛戈的意志时,伯洛戈也在逐步蚕食着恐戮之王的防御,不得不承认,即便恐戮之王还没成为受冕者,但光是位于这极限的边缘,他的力量依旧强大的令人窒息。
哪怕是伯洛戈的无限狭锐,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开辟出这一道微小的缺口。
“我是不是他的选中者,有什么重要的吗?”伯洛戈不屑一顾地说道,“而且,我今日是为了阿黛尔而来。”
以太的辉光骤现,在伯洛戈的统驭之力下,以太实质化为跳动的闪电,紧接着,闪电约束成了唯一的光束。
电光火石间,以太刀剑凭空乍现,沿着微小的孔洞刺穿了恐戮之王的防御,凶恶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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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道雷霆将恐戮之王刺穿。
“阿……阿黛尔?”
对于恐戮之王而言,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哪怕他想尽了有关伯洛戈、秩序局等情报,始终也找不出相关的线索。
“真遗憾啊,看样子你不记得她了。”
伯洛戈说着,突然向一侧歪头,紧接着,疾驰的秘剑从伯洛戈的脑后激射而来。
秘剑犹如一道闪电,沿着以太刀剑撕裂的缺口迅猛刺入,再一次重重地命中恐戮之王的胸膛。这一次,不仅是能量上的侵袭,更是物理上的冲击。
火花在撞击的瞬间爆裂四射,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璀璨而刺眼。
秘剑虽然未能完全贯穿恐戮之王的胸膛,但其所携带的巨力却如狂风巨浪般汹涌而至,将恐戮之王那磐石的身躯硬是击退了几分。
伯洛戈紧紧抓住恐戮之王身体失衡的短暂瞬间,手中的怨咬犹如一头觉醒的怒兽,从恐戮之王那紧握的手掌中猛然抽出,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向前猛烈劈砍。
咆哮的焰浪如同一条火龙,将恐戮之王完全包裹其中,高温的火焰在恐戮之王身上跳跃,虽然对他那坚不可摧的肉体产生不了太大的伤害,但那炽热的火光却成功地遮蔽了他的视野。
恐戮之王眼前一片火海,他努力想要看清伯洛戈与锡林的动作,然而无济于事,不过,这并未让他陷入恐慌,相反,他利用这个机会,全面引爆了手中的血晶之剑。
血晶之剑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醒目光芒,无数道血气从剑身中喷薄而出,裹挟着以太席卷全场。
紧接着,恐戮之王周边的血迹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剧烈地沸腾和蠕动。
鲜血在恐戮之王的力量下瞬间凝固成一簇簇的血色晶体,犹如无数挺立的长矛,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抵御着伯洛戈与锡林的冲锋。
火光中,碎裂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恐戮之王站稳了身姿,伸手折断嵌进胸口的秘剑,残留的剑头留在他的血肉之中,被迅速疯长的血肉挤压、吞噬,最终纠缠进了他的体内。
随着恐戮之王挥动起力量,一股暴虐的以太能量向前轰击而去,纯粹的以太乱流犹如一股无形的风暴,足以扫清一切阻碍它前进的东西。
火光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骤然熄灭,一根根断裂的血晶尖刺林立在恐戮之王的周身,而伯洛戈与锡林的身影则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恐戮之王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感受到荣光者的威能正毫无保留地自他身侧释放。
数把秘剑如同暴雨般刺向他的身体,高度以太化的躯体与秘剑碰撞在一起,再次发出那清脆的鸣响。
秘剑们就像撞击在了厚重的装甲上一样纷纷偏移翻滚,但很快它们又再度折返而来。
漫天的秘剑反复交错地轰击着恐戮之王的身体,每一次的穿刺和斩击都重叠在一起,仿佛有成百上千的敌人正同时向他挥剑厮杀。
恐戮之王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不禁令他回忆起了那辉煌的岁月,仿佛他再一次回到了那开疆拓土的战场上,冲破敌阵,身陷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