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不能承认是自己没见识吧。
那说出去就只能是程芝树的徒弟杀了青元道君了。
两人虽然同是化神期,但邵阳是夺舍重生,本就不光彩的来历,之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号。
而青元道君却是年少成名,还将生平事迹编纂了传记留给后世修士传阅,虽然性格上是十分有缺陷,可他的天才之名是毋庸置疑的。
两个人相比,舆论上自然是邵阳处于劣势。
好在,谢姚已经把玄冰宗消灭了大半,玄冰宗如今可担不起三大仙门之一的名号了。
“你先别担心,我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阮幸说罢,伸手一招,将台上的天道令摄在了手中。
“这个就当是利息,我拿走了。”
阮幸狡黠的眨眼。
程芝树只是看着却没有阻止,“随你。”
“那么礼尚往来,我也有礼物送给你。”阮幸笑了一声,随即数十声爆炸响起。
震耳欲聋。
多次自爆叠加的冲击波震荡的威力让不少修士口耳不停的流血,一些实力较弱的修士早已经昏死过去。
她引爆了在进入万宝楼之前,埋伏在附近的自爆傀儡。
将万宝楼范围内大片的阁楼房屋炸成了废墟,部分来参加拍卖会的修士也成了殃及的池鱼。
等到爆炸声彻底结束后,她挥了挥手,“再见。”
随后阮幸便瞬移离开。
程芝树看了看周围,会场之中许多修士受了重伤,还有台子上两具尸体让他头疼。
轻轻叹了口气,程芝树本想吩咐侍者将这里清理干净,但……爆炸波及的不止有会场的修士。
会场外的拍卖师和侍者几乎也是全军覆没。
程芝树只能摆出一副和煦的表情,自己亲力亲为。
好在很快二楼主和岑仲等一众炼丹师赶到,他们紧急的接受了不属于自己的任务,开始清扫并救治其他受伤的修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岑仲推着二楼主的轮椅,到了程芝树的身边。
“就这么让她把天道令拿走了?”二楼主淡淡的说道。
“拿走就拿走吧,在她手里也没什么用。”程芝树说道,“这正是我的第二个目的。”
阮幸拿走了天道令,按照阮幸和天道的关系,她不会把天道令给谢姚的。
可谢姚对天道令又是势在必得。
她们两个的合作,离分崩离析又更近了一步。
“你想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么?让谢姚找她要?”
“是啊,但她肯定不会听谢姚的话。”程芝树说道。
“你好像做了天道令之外多余的事。”二楼主满头的银丝盘成简单的发髻,和蔼的老奶奶像是有些无奈的神色。
“我可没有。”程芝树说,“那都是意外。”
会场内的众人忙忙碌碌,或是互相疗伤,或是讨论今天的事情。
一直冷眼旁观的两个玄极宗长老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为什么会选风灵月影宗的阮幸打开局面?他自己又不出手控制,闹的这么难堪,想干什么?”
“确实……那阮幸虽然在南州小有名气,但还不够格传扬整个仙元大陆,刚刚程楼主的徒弟在台子上说的时候,我看到很多来自其他地方的宗门修士都是一脸茫然,根本没听说过阮幸这个名字,他选风灵月影宗是因为他们的宗主阮幸实力足够高,而这个宗门又没有任何根基所在吧。”
“实力虽高,却不一定比得过程楼主,放任她大闹拍卖会,一定另有目的。”
“还好我们没有参与,还是要沉住气才是。”
他们的对话没有其他人听到。
程芝树到了台前安抚唯一的一个受害者家属。
齐峰主整理好了傅元祯的遗容,将他不瞑目的眼睛合上,略带哀戚和迷茫的叹了口气。
他已经知道了魔修占领玄冰宗,自己的妻子儿子和宗门内的弟子们恐怕都凶多吉少。
如今傅元祯也死了……
或许玄冰宗唯一能够留下的传承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擦了擦刚刚被自爆震伤了心肺流出来的血,他吞服了丹药打坐给自己疗了伤,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程楼主,必须要给玄冰宗一个交代。”
“当然。”程芝树自然道。
“这只是我想说的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还有第三步,魔修入侵,不只是针对玄冰宗,他们大举侵入中州,北境定然空虚,我们可以断了他们的后路,将他们困在中州一网打尽。”程芝树说道。
“我们拿什么打?”齐峰主匪夷所思道。
“魔修在中州,不止劫掠了仙元城,附近的几个宗门城镇都劫掠了,他们对魔修难道没有仇恨和意见么?因此,我希望能够把大家都团结,组建起来,成立一只队伍,共同抵抗魔修。”
“这个组建起来的队伍,就以征讨魔修为名,叫着征北盟。”
程芝树笑着,对地上的伤员和修士,提出了这样一个针对性的建议。
魔修不可能只占领一个仙元城就满足的,他们贪婪,野蛮,打下了一个城,还会打下第二个第三个,如果不把他们赶回北境或者杀到不成气候,他们就一定还会再卷土重来。
这和声讨阮幸不一样,至少阮幸明面上是认为自己是仙修的,她承认自己仙修的身份,且风灵月影宗管辖范围的城镇中,凡人和修士过的也不错。
各宗门代表沉默着。
有些表示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有些则说需要回宗门和宗主长老商量,有些则决定直接加入。
“我难道还有的选吗?”齐峰主苦笑道。
他只能选择加入。
否则将无宗门可回。
如今他只希望北境秘境空间中的李峰主和江峰主还活着。
不然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混迹在炼丹师中低头帮忙的莫辞君刚好看完了后半段事情的发生。
他仰头看向远处慷慨激昂的程芝树,声音中满是不解与苦涩,“师父……你究竟对哪个弟子是真心相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