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泽在爆发之后,全然没了谈话的兴致,邬道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同时礼貌地示意道:“楚叔,既然您此刻不愿与我多作交谈,那我道一便先告辞了。”
楚泽微微抬眼,随口应道:“我送你。”
邬道一赶忙摆了摆手,言辞恳切地说道:“楚叔,还是不必了。您瞧,外面雨势那般浩大,您年事已高,若是淋了雨或者不慎滑倒,那可就不妙了。再者,今夜我冒昧登门,实在是当了一回恶客,心中实在愧疚,无颜再劳烦您相送。”
楚泽轻轻摆了摆手,带着几分不耐说道:“行了行了,你这小子,就别在我面前咬文嚼字了,说了这么多,也没几句实在话。天色已晚,你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哦,对了,你之前提及的那件事,我会跟我那小孙儿说说的。”
邬道一闻言,连忙致谢:“道一多谢楚叔了。”
……
邬道一缓缓从楚家老宅踱步而出,行至门口,他忍不住回头,目光落在那紧紧关闭的大门之上,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今晚这一趟,他本是极不情愿来的。可他出身勋贵派,如今勋贵派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保卫边境之上,实在是分身乏术。
一旦东南战端开启,那些对东番憋着一肚子气、一心想要报仇的东南勋贵们,必定会因情绪冲动而影响大局。在这般左思右想、权衡利弊之后,他才勉强来到此处。
不过,预想中可能遭遇的种种棘手状况并未出现,只是楚泽那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让他一时有些失神。
他站在原地,思绪如麻,任由那绵绵秋雨不断地洒落在自己身上。片刻之后,他身上那件不算厚实的衣服便被雨水彻底打透。秋风萧瑟而起,邬道一不禁打了个寒战。
好在一直守候在车上的万松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情况,他急忙拿起雨伞,快步朝邬道一走了过来。
“东主,您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呢?”
邬道一看到万松溪,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说:“是松溪啊,你这突然打伞过来,我还真有点不适应,毕竟我都被淋了这么久了。”
万松溪满脸担忧地说道:“东主,秋雨寒凉,您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啊。”
邬道一这才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他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冷了。罢了,我们还是到车上再谈吧。”
言罢,邬道一轻轻推开万松溪递过来的雨伞,径直朝着车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