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于烈喃喃自语,面色笑意已然不见,只余眸中坚决,定下心思,转向身侧少年。
“木小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萧亦瞧见了适才一切,亦笃定于烈绝不是那叛国之将,心中已想好了说服之辞,随于烈行至一旁时,正要开口,却被于烈抢先开了口。
“木兄弟...军情一事,本不该与你言明...可...于某是个粗人,木小兄心思玲珑...不知能否...”许是不知该如何向少年问策,于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见得于烈如此神态,顾萧已能猜出几分他的心思,故作轻松,含笑试探:“是否北晋来袭?”
于烈面色骤变,本想问策之心,瞬间满是戒备,沉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于兄不必起疑,适才在云来客栈之外,兄脸色阴沉,单将军又遣退了我,想来兄所禀报的是与军中相关事宜,适才兄又言军情一事,以我推断,除却北晋来袭,又会有何事,会让于兄如此忧心。”顾萧打量着于烈轻声开口。
听得少年推断,于烈疑心顿消,心中暗赞少年观察入微,但眼下却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微叹一声道:“木小兄果是玲珑心思...你的推断不错,确是晋军来袭。”
“小弟不懂军中规矩,还请于兄解惑...这雁北城外,亦有咱们雁北大军坐镇,更何况晋军长途奔袭,我军以逸待劳,何惧之有?”少年再以言语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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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烈既已开口,便决定不再保留,当即凝神细语:“晋之铁骑天下难当,此次来袭的不同往日,千骑万骑,据斥候来报,此次晋军铁骑倾巢而出,十万之众,兵力不弱于我雁北大营...更何况,我雁北各军主帅皆在雁北城中,将士无帅,怎能抵挡?”
“怎会如此巧合?”少年听出了于烈话中忧心,更听出了言外的些许疑惑,剑眉微蹙,余光轻瞥,扫向于烈。
“巧合”二字,似是正中于烈心中疑惑之处。
是啊!天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单将军将雁北大营众将士召入雁北城中军例,晋军就已入齐,还有适才自己禀报军情之时,单将军言语举措,皆是推脱之状,哪有大敌临近的紧迫之感。
想至此,于烈恍然抬首,双眸之中的震惊已快压制不住,喃喃开口:“怎...这么会...不可能。”
顾萧要的便是于烈能自行察觉单斌欲反出齐云,见于烈已有疑心之焰,当即在那火苗之上,再填新柴。
“于兄在说什么,什么不可能?”
于烈目光呆滞,转向身旁少年,仿若失了魂般喃喃开口:“单...单斌欲反!”
“于兄说什么?”少年瞧见于烈神色,心头稍松,以现在于烈之状,已能断定,他并未参与此事当中,心思定下,追问开口。
话音才落,顾萧双肩便被于烈抬手拍中,此刻的于烈眉头紧锁,面上寒意比起雁北城中初春寒风还要再冷上几分。
回首一瞬,于烈向着麾下士卒下了军令:“尔等速回城中营寨,就言...就言单将军有令,自今夜起,各营出街巡守,不得军令,不准休憩,违令者,斩!”
一众士卒不明所以,适才还在笑闹,短短时辰,自家将军就如同换了个人,此等神色,就如同大敌当前一般,面面相觑一瞬,虽不知将军缘何如此,还是齐声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