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少一个人。”千雪孤鸣说,他仍未忘记对未到场者所执行任务的好奇。
“佛缘,”念荼罗语气淡淡,“自会将最后一个人带到你们面前。”
“他的任务,是为了圣战而做的准备吗?”藏镜人问。
对此,语焉不详的大智慧犹显讳莫如深:“随心指引,便见道标。”
这面藏镜人看起来还待再说些什么,那厢千雪孤鸣已然上前截断挚友话锋:
“罗碧啊,大智慧自有安排,有需要问这么多吗?”
目光直视念荼罗的藏镜人语气诚挚:“若与圣战有关,罗碧想在此拜托大智慧一事。”
“千雪孤鸣的刀吗?”
说着,大智慧干枯漆黑的脸庞上肌肉微动,少见地挤出一丝微笑来。
“是。”藏镜人点头。
“哇!还真正是这个要求啊?”故作咋舌掩去心下感动的千雪孤鸣并不作小女儿态,“大智慧什么都知道,一定早有安排!”
“你的刀,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禅机话语顿令闻者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自号空空大师的苗疆狼主。
拍了拍罗碧肩头的千雪孤鸣道:
“你看,连大智慧也赞同,那支柴刀很适合我。”
“我想大智慧不是这个意思。”藏镜人皱眉沉思。
“个中真意,静心体会。”
说完,念荼罗移眸看向被冷落许久的荒野金刀。
“独眼龙,边界状况?”
“似有躁动,俺会持续注意。”作风沉着稳重的荒野金刀一板一眼道。
“实际上,边界长久以来一向难逃智慧法眼,总有阻碍世人得悟之举。”微阖佛眼的念荼罗语带叹息。
“是天门吗?”独眼龙问。
“唉,驱动达摩金光塔,”先入为主否定天门作为的千雪孤鸣摇了摇头,“取得主导权,就要妄自尊大,还真不将别人放在眼内啊!”
“何时要开始动作?”山雨欲来更是跃跃欲试的罗碧摩拳擦掌道。
安坐莲台的大智慧语带玄机道:
“近了!”
天门·暮鼓
“如果没绝对的把握,就别贸然行事,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态。”话题转过闲言休提的锦烟霞这才想起来意。
“何事?”梵海惊鸿问。
白练飞踪道:“接近天门边界的一些宗脉传出了奇怪的现象。”
“难道?!”听出话中未尽之言的摩诃尊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
“在你身上发生的怪事入侵天门了。”锦烟霞说。
梵海惊鸿诧异道:“怎有可能?”
地门异能扩张蔓延的速度竟如此之快,甚至于全无信号可作为参考。
“我也感觉奇怪,因为天门边界并未听到其他钟声,”秀眉紧蹙的白练飞踪看起来同样不解,“若非各宗脉之间交流时出现记忆落差的现象,我也无法察觉这个情形。”
“来得好快。”摩诃尊道。
“如何因应?”锦烟霞问。
“晨钟!”梵海惊鸿答。
枯髓咒怨,既已不存,天门佛力就没一定要囤积在暮鼓的必要。
届时能可用于净化甚至于度化的法音或可作为遏阻无我梵音的手段之一。
少室古刹
“当初天门能快速转移佛力涤净魔染,是因为禅空尚在,”双尊合力因势利导,现今斯人已远,“边界异象已经显示刻不容缓,必须提早做下准备。”
时势所趋让法涛无赦不得不率先退出这场会谈,改向主持机动防线的构筑与转移佛力的工作。
一时间场中只剩下面面相觑的红莲地狱与寰宇奇藏。
“所以……”皇甫霜刃说,“就剩下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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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关起门来畅谈所谓真心。
不言不语的优钵昙摩双眼微眯,静待术者下文。
“认定遁入空门为逃避,便是心魔。”话题回向重提僧者理念。
“那若与心魔共处,”目光直刺寰宇奇藏之眼眸的红莲地狱道,“是否等同默认遁入空门犹如逃避。”
“有时,问题本身便是答案,若不是,继续追寻,恰如修行。”
语意深邃的皇甫霜刃恰似高僧大能,只是话中留白不意流露少许危险色彩。
“正如我来此,并非为了支援,是为追寻答案而至。”
优钵昙摩:“嗯?”
“大师觉得现今的地门倘若对上三尊俱在的天门,胜负如何?”
略作沉吟的寰宇奇藏问。
天下间没人能比红莲地狱更有资格去分析天门地门的优劣。
因为没人比他更懂得面对萨埵十二恶皆空的那种无力感。
“饶是现在,即便三尊去一,”微微垂首轻阖眼眸掩去汹涌思潮的优钵昙摩淡然道,“地门想要突破天门桎梏向外传法扩张,想必也要付出相当代价才是。”
“那倘若换作大师主持呢?”
红莲地狱本意对方话中所指是由己身补位菩提尊襄助构建法音防线。
殊料寰宇奇藏的计划远较优钵昙摩之想象来得激进——
“由大师负责以法音相对抗。”
修有情尘七往的红莲地狱在一步禅空身故的如今也确然是最适合这项工作的人选。
“接着,在必要时,助地门一臂,将天门众生拱手相让,以观后效静等花开。”那结果岂非就是优钵昙摩一直追寻的答案。
听到这里猛觉不对的优钵昙摩骤然抬头,触目只见一袭紫衣长服,两道直黑如剑的眉下是双星一般的眼睛,嘴角边一抹冷峻而带微乏的笑意。
红莲地狱觉得皇甫霜刃的眼神,犹如两枚冰胆,隔了丈外,仍看得他透心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