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张天佑点头称是,“我也是农村出身,身上到处是烫伤和刀伤,屙泡尿就是杀菌消毒了。”
曾华一边用纸巾擦干茶杯、茶几上的茶水,一边说:“刘牛在审问室和我说过他动干部的潜规则,真是奇谈怪论。他如此肆无忌惮乱动干部,真的让我匪夷所思。”
张天佑重新坐到沙发上,弯着腰,眼看地下说:“刘牛和王马义开始商量圈定提拔两百多名干部。组织部从人社局、编办等单位抽调人员,组成了十三个考察组,到各乡镇、县直单位考察拟升职提级的干部。”
“本来大家习以为常,但没想其中有很多被考察的干部平时工作吊儿啷当,劣迹斑斑,引起了县直单位干部的强烈不满和反弹。特别是大家知道刘牛马上要升副市长离开了,胆子自然也就大了,对各考察组冷嘲热讽,言词激烈,甚至直言要组团上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县委办有个年龄五十二岁的女干部更是口出秽语:‘我副科级干部十多年了,为什么不能提拔为正科级,就是脸蛋没有别人漂亮,B没人骚。如果这次不提拔我,我就破罐子破摔,到省里上访。’”
曾华不停地摇头:“有好多违反规矩的领导,就有好多不讲规矩的干部。干部队伍如此混浊不堪,实际上都是领导干部不讲政治、不讲原则、不讲规矩造成的。”
张天佑低着头,痛苦、难受、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声音略微颤抖:“刘牛知道众怒难犯。他圈定提拔的二百多人是各方面的关系户、‘金钱户’,万万不能舍弃;其他干部的要求也不得不考虑,否则必生事端,影响他的前程。他和王马义密谈之后决定,凡提要求者原则上都予以考虑,组织部考察组再进各单位考察干部,时间一天。”
“如此一来,宁山就出现了干部考察奇观:县委办考察组进出五次,人社局进出四次,教育局进出三次,各乡镇、县直单位至少都进出二次以上。有的考察组前脚刚出考察单位的大门,后脚就接到电话,另有干部需考察。他们立即就调转车头,重新回到原单位展开考察干部。”
曾华幡然醒悟:“原来如此。难怪前三天,现在是新年第一天了,应该是前四天,王马义打电话给我,说柏城镇工作成绩显着,可考虑多提职提级干部。”
“我当时感激万分,连忙按照年终考核得分、干部有序进退、分批提拔的原则,上报了十九名升职提级人员名单,包括邓雪松任副处职级干部,刘善、江山任主任科员,周良生、宋若雪等任副主任科员。所推荐人员全部通过,大家都喜出望外。”
“这次提拔干部不论业绩,不论贡献,只要敢吼敢闹,敢撕开脸面,哪怕是工作吊儿啷当,甚至是劣迹斑斑,都在提拔、提级之列,”张天佑愤怒不已,怒声连连,“刘牛这招以退为进招数很毒辣,也很奏效:自己圈定提拔的干部顺利通过,后面数批次绝大多数提职级的干部也欢天喜地。全县干部队伍皆大欢喜,上下一派祥和,自然也就堵住了悠悠之口,无人告状了。”
“曾华歉然说:“虽然柏城镇升职提级的干部个个都符合干部使用标准,我的原计划也是逐年解决他们的待遇问题,没想一次性得以完成。”
刘牛拉低群体的道德底线,他就不算道德沦丧;打着为群体谋福利的旗号,他就不算为自己谋私利,”曾华心生厌恶之感,脸露愧疚自责说,“宁山的政治生态进一步恶化,我无意成了帮凶。”
张天佑脸色变幻,随声附和:“我十二年正科级,期间有六年评为优秀。这次被提为副处职级,既是受益者,也是助纣为虐者。”
“宁山本次干部使用太多的滥竽充数,狗尾续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