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纳不速和他手下五百巨盾勇士的拖延,已经有大量的草原人冲上了镇疆城的城头,此时的北城墙已经陷入了激烈的肉搏战,但是北疆边军对这种事根本就不在意,就算是现在他们就摆开阵势在城外和草原人决一死战他们都不怕,还会怕攻上城头的草原人吗?
而岔苏台看到自己麾下的勇士已经大量攻上城墙,此时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而且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错觉,哪怕自己荒废武功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他手下的战兵依旧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存在,草原诸部依旧要在他的掌控下生活,哪怕自己在荒废武功二十年,这些人依旧不是窝儿都部的对手。
只不过他还不知道纳不速的死讯,若是他知道了,估计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他手下作战最勇猛的两个人已经在同一天先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之内,全都死在了城头。
“弓箭手,给我压制城头上的楚人。”岔苏台传令道:“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天下最善射的民族。”
岔苏台传下军令,又一队万余人的草原勇士整齐出阵,缓缓向着镇疆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此时的城墙上,攻上来的草原人越来越少,他们虽然在兵力上有优势,可是每次能冲上来的人实在是有限,在城墙上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被彻底的赶下了城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岔苏台派出来那一万弓箭手也进入了北疆边军的射程范围之内。
他们弓箭的射程还没有达到,但是他们已经踏进了北疆边军的射程范围,一片片羽箭从天而降,那些没有丝毫防备的弓箭手们顿时损失惨重,一片片的弓箭手被射翻在地,那些被一箭毙命的其实都算是运气不错的,那些没有死的才倒霉,躺在那很容易被人活活踩死。
刚刚还在自鸣得意的岔苏台,看到从镇疆城头飞下来成片的羽箭,他就知道纳不速也出事了,至于是被抓了还是被杀了还不得而知。
可是这么猛烈的进攻就这么被压了下来,他实在是看不懂北疆边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中,一旦草原的军队攻上城头,那都是要经历很长时间血战才能结束的,今天为何结束的如此之快。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爹是草原王的时候,他跟随自己的父亲南征大楚,那一战打的真是昏天黑地,那时候的镇疆城守军不过四五万,草原人三十多万不眠不休的攻击了镇疆城足足六天的时间,就在他们要攻下镇疆城的时候,北疆边军的援军赶到,他父亲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带着军队撤回了草原,那是他记忆中最后一次进攻大楚。
那一战,草原损失了足足八万勇士,而北疆边军守在镇疆城的人只活下来了不足三千人,那是草原人最近接攻破镇疆城的一次,可是他们依旧没能跨过去。
他的父亲,在这次出征之后回去不久就溘然离世,然后他们兄弟之间就开始了王位争夺,那时候的草原诸部也想趁火打劫,不过都被他一个一个的给按回去了,那时候的窝儿都部真的强的令人发指,七个部落联合起来都没撼动窝儿都部的统治,也就是那一战,给草原七部打出了心理阴影,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他武功荒废,草原七部也不敢随便乱动。
可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好像忽略了这二十年的时间,这个是整整二十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攻破大楚北疆的机会,现在的北疆已经被凉州军接管,他们就更没有机会了。
草原人被狠狠的压制住了,那些还在城下奋力向上攀爬的草原人依旧没有退缩,他们可在骨子里的凶狠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他们的悍不畏死是真的不怕死,甚至主动去死。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镇疆城四面城墙之下已经铺满了尸体,整个镇疆城下连一点点土地都看不到了,在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之后,岔苏台不得已选择了暂时撤军。
血战了一天,镇疆城内的边军此时已经是疲惫万分,路朝歌坐在夏侯闻叔的身边,此时的夏侯闻叔已经缓过劲来了,看着一队队作为预备队的战兵登上城头,将血战了一天的袍泽换了下去,辎重营的兄弟们将那些战死的袍泽遗体抬了下去,这一战北疆边军损失不算小,整整损失了将近两千人。
夏侯仲德走到了路朝歌面前,道:“损失不算小啊!”
“敌军那边损失大不大?”路朝歌问道。
“算上上午的杀伤,这一战我们消灭了最少五万人。”夏侯仲德说道:“这还仅仅是估计。”
他这个估计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他们杀死杀伤的敌军可远远不止五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