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正月十五,整个县城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不仅官府出钱扎灯,县城的大小店铺、商号、客栈等商户都竞相挂起彩灯,以展示自己的实力和预示来年生意的兴隆。
一般百姓家里也都竖有一个灯笼杆子,将各种灯笼在自家的院子里高高地挂起。
如果站在高处俯瞰,整个县城彩灯耀眼,连城一片美丽壮观彩灯闪烁的海洋。
接着,一队队秧歌、高跷、跑旱船、舞龙灯便纷纷出场。
秧歌队里专门设有“灯官”坐在轿子里到处巡游,查看各商家的花灯,但有不挂或不亮者立即现场给予处罚。
县里特意赶制了二百多个形态各异的宫灯,悬挂于塔城中心街道两旁。并燃放了大量的烟花炮竹,让今年的春节更加热闹。
都说正月十五走百病。全城的老百姓几乎都成群结队地走上街头,就连平时不出门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结伴走上街头,附近村镇的老百姓也都纷纷赶来,进城一睹十五灯节的热闹景象。
刚出了正月,一纸文书就传到县里,正如孔宪熙所料,行省下文免去孔宪熙塔城县知事,召回行省俟时起任。
他这个不守官场规则的酸秀才,能在塔城这块龙兴之地理政几年,他已经感到很满足了。所以,他并没有一点沮丧。
可刘三九的心情却是大坏。这几年来,他不仅仅与孔宪熙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更让他难以割舍的是这样一位行为不苟勤政为民的好官员。
接到免职的文书,孔宪熙立即开始收拾家当,刘三九带着倪福也一起帮着孔宪熙夫妻俩打理行李。
刘三九静静地坐在孔宪熙面前,情绪已经低落到了谷底。
倪福出出进进地帮着孔夫人整理着物品。
孔夫人走过来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个人叫道:“哟,瞧瞧你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怎么不说话了!”又指着一旁的一堆瓷器道:“当家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看你那些瓶瓶罐罐的也不好带,给三九留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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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九抬起头看过去,忙摆手道:“那可不成,这可都是些古董,孔大人爱不释手的玩意,我可不能要!”
孔宪熙道:“你还是留着吧,做个念想。我这路途遥远,怕再磕碎在道上!”
刘三九十分坚决地说道:“不行不行,我一介武夫,给我都白瞎了,还是带上!”然后随手拿起一件瓷瓶。“这个我留下!”
孔宪熙还要说什么,刘三九已经站起身走向门口喊道:“倪福!”
倪福抹着额头的汗水跑过来。
刘三九吩咐道:“你去找庞虎、庞虎一起去皮货铺弄几个木箱子来,再去木匠舖多弄些刨花!”
倪福不解地看着刘三九道:“哥,要刨花子做什么啊?”
刘三九指着一旁摆放的一堆瓷器。“把这些东西都装瓷实了!”
“哦,我明白了!”倪福立即跑了出去。
孔宪熙也起身走到门口,看着住了几年的院落,感叹道:“在塔城施政几年,还真有些舍不得这地方啊!”
刘三九转过身来,目光如注地看着孔宪熙。“你还有什么没办妥的事,交给我来办,你放心,我一定为您办好!”
孔宪熙举头望向天空,故意感叹地说道:“只有一件事了,时刻挂在心上的,就是回到省城我也不安心啊。不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