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都懒,就这么蓬头垢面的吃起来,横竖一会还要再躺回去。
对于相貌身材,她早就自暴自弃了,被歹人玷污,怀上一肚子污秽,打都打不掉,还被父兄送到这鬼地方来,嫁给这么个猪狗般的东西。她还能齿求什么?活着罢了。
肚子实在太大,她艰难的支撑着往床上爬,总觉着今天更比往常要吃力。
肚子还隐隐有些不适,她正懊恼吃得太撑,但很快就发现不对,那不是吃饱了撑的那种不适,那是肚子下坠的感觉。
这?要生了么?
翟珂心里是又欣喜又恐惧,欣喜是终于要卸掉这一肚子包袱;恐惧,是这么一巨大的肚子,什么生?
一阵剧烈的钝痛从下腹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绞痛,那痛感,交替进行,螺旋上升,痛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咬着唇,维持着刚才想上床的姿势,双手紧紧把住床沿,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啊……”
一声剧烈又隐忍的惨叫声从二楼传下来,那米铺掌柜厌烦的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小半碗肉米粥倒进水槽,再从旁边的水缸里舀水,将那米粥冲进下水道。
那是刚才没装完剩下的,本想等着翟珂嚷嚷吃不够,再给送上去,但看她惨叫的样子,是足够了。
那可是加了催生的药,无色无味,胎儿已经养得足够大,该让她尝尝难产的滋味了。
她不是好奇女人如何生产么?她不是让手下的人给还没到产期的孕妇灌下催产汤,就为了看女子生产么?那就自己尝尝那滋味好了!
他定定坐着,翟珂在楼上的喊叫没能让他动弹半分。
那惨叫,带着他的思绪,穿越回十几年前,他守着大肚子的母亲,躲在柴房的地窖里,等待营救。
他们没等来救援,却等来了手举屠刀的恶魔们。
他们将母亲拖出地窖,母亲早就在他们出现前将他塞进那窄小的暗窖里,让他打死都不能出声。
他们不会知道,地窖底下,还藏着另外一个隐秘的小暗窖。
他蜷缩着身子,躺在那潮湿发霉的草垫子上,听着母亲的求饶声渐行渐远,眼泪潸然而下。
他知道,绝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