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望着宋凌珊写满真诚的眼眸，麻木道。

“我的家……”

我还有家吗？

对，我有家的。

我有老婆和女儿。

可我看到我老婆就想吐，她为我付出那么多，把我视为生命支柱。

我要怎么和她解释？

我要抛弃她带着女儿单独生活吗？

我要和我女儿说我是个忘恩负义，冷血无情的畜生吗？

他可以做畜生，但不想让女儿知道，女儿是他心里最后的一块净土。

宋凌珊也能猜出苏洛心里大概在想些什么，无非就就是因为厌恶疗法的成功，所以他现在不能和小泽奈美一起生活。

她这步棋下得真是妙，尽管自己输了，但小泽奈美也没有赢，好绝，好痛快啊！

宋凌珊情不自禁地抬手扶上苏洛尽管憔悴却依旧绝美的脸庞，指腹摩挲着他脸颊淡粉色的伤疤，微笑道。

“你不愿意？那我可要改变主意了。”

苏洛没有抗拒她的亲昵，笑着说。

“我没有说不愿意，求之不得呢。”

苏洛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肉身于他而言，只是承载灵魂的工具而已。

宋凌珊见他不反抗，更加放肆。

“出院以后，你还会寻死吗？”

“不知道，或许想死的时候就会死吧。”

以前苏洛觉得生命很可贵，无论经历多大的痛苦，只要活着，只要坚持下去，总会看到希望，找到光明。

可这些日子以来，他觉得以前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有些痛苦是真的撑不下去的。

即使坚持也看不到希望，黑暗的尽头还是万丈深渊，即使有光明，也只是微弱的火光，不足以抵挡那无尽的黑暗。

未来如果还有撑不住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会从容赴死。

宋凌珊这次救了他一命，他并没有觉得多开心，更加没有感激她的意思。

她想放自己走，除了怕自己真的死在她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觉得自己和小泽奈美也没有可能了。

宋凌珊低下头，吻着他的唇轻轻说道。

“那下次想死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陪你殉情。”

苏洛没有说话，而是抓着她的头发，咬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