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为什么!为什么披上皮也没用!”在那间昏暗幽闭的屋内,女人的声音如同一把锐利的尖锥,直直地刺向寂静的空气。
她那本就尖细的嗓音此刻因痛苦的侵蚀而被狠狠地拉扯,变得更加尖锐,仿佛是一把被恶魔全力挥动的锐利锯子,在这沉闷压抑的空间里来回疯狂地拉扯着。
每一声都饱含着无尽的煎熬与绝望,声声入耳,直钻人心底,让人的耳膜都不禁为之震颤。
倘若此时有人能够静下心来,仔细地去分辨那从屋内传出的凄惨声音,便能惊异地发觉,在这女人痛苦的哭喊声里,竟似有另外一种声音若隐若现地与之缠绕在一起。
那是黄牛发出的凄厉嘶鸣,那声音带着一种来自牲畜本能的恐惧与挣扎,高亢而悲怆,与女人的哭喊形成了一种极为怪异的交织。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来自人类,一个源于牲畜,此刻却如同两条被诅咒的藤蔓,相互纠缠,难解难分。
这静谧得可怕的环境中不断回荡,让每一个听闻者都不禁感到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从黑暗的角落里死死地盯着自己。
“你已经有了一张人皮,血肉滋养,你会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但如果再换一张皮……你只会死。”夫人面对着那封死的窗户,不慌不忙地缓缓说道。
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一潭,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却又透着令人胆寒的冷酷,仿佛在宣判着一个既定的、无法更改的命运。
说完,她双手撑地,膝盖微微弯曲,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地上的尘埃都无法沾染到她分毫。
“吃过人肉,披上人皮,不管外表多么像人,本质上终究还是畜牲。”夫人的语调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情感的温度。
“对不起夫人……!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吃肉了!你把我重新关回牛圈里面!求求你别杀我!”
屋内的女人哭诉着,声音里满是恐惧与哀求,那颤抖的音调像是深秋里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助地挣扎。
“那怎么行呢?”夫人轻轻抬起手,在旗袍上轻轻拍了拍,试图拍落那并不存在的污渍和灰尘,动作轻柔而优雅,随后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像是从幽深的古井中传来,冰冷且空洞,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脊背发凉。
“畜牲而已……怎么能有资格和人谈条件呢?放过你,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遭受灾难。”
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女人更加凄厉的惨叫声。此时,火势凶猛异常,加之先前洒满的酒液如同助燃的恶魔,房梁上倾倒的桂花油更是火上浇油,火势不仅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旺盛,熊熊大火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吞噬着一切。
“黄牛不是牛,但人……又真的是人吗?”当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王伊只觉一阵寒意如潮水般向她袭来。
她瞪大了眼睛,惊悚地发现,夫人的身体竟然开始诡异地扭曲起来。
只见她的四肢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逐渐变形,骨头在身体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那声音仿佛是恶魔在咀嚼着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披着人皮的黄牛,不止它一个啊……”夫人的皮肤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好似汹涌的波涛在狭窄的河道里奔腾,似乎随时都可能冲破那层薄薄的束缚,破皮而出。
“想杀我?”王伊的眼眸中银灰色光芒瞬间闪烁,那光芒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璀璨而危险。
下一秒,那诡异扭曲的夫人突然如同被时间定格一般,静止不动了,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呼吸。
“或许,你能辨认出披着人皮的黄牛,并非因为那双眼睛。”王伊缓缓朝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夫人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间的琴弦上,发出无声的震颤。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光芒犹如冬日里的冰刀,锋利而冰冷。“而是出于同类相食的直觉与恐惧,对吗?”
王伊伸出手指,指尖瞬间被尖锐的冰锥所包裹,那冰锥散发着阵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是从极地的冰原深处召唤而来。
她轻轻划开了旗袍的一角,那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划破黑夜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