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健身房做完运动上楼的纪徐清,在楼梯口遇到了从外面晨跑回来的林珎。
夫妻俩的眼神甫一对上,纪徐清率先开口道了一句“早”,眉目间神情比往日愈发柔和。
林珎也回了一句:“早”,然而她的眼神却是隐有闪躲。
如果说昨晚的混乱最终以她提出新的交易作为结束,那么今天早上在纪徐清的床上、在纪徐清的怀里醒来的事实,让林珎显然还没整理好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她在外晨跑了半个多小时,本以为运动可以醒脑,结果一看到他,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昨晚和他的种种,连因为晨跑出过汗的手掌上似乎都残留着他温热肌肤的触觉。
林珎觉出自己的不对劲,昨晚种种混乱给她时间她都能理顺其中的缘由,唯独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说起从前有关哥哥的事后,会脆弱到要依靠纪徐清的肩膀。
事实上,哭这件事,无论是对于从前的林知一还是现在的林珎,都不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从前她哭的肆无忌惮,稍有不合意,眼泪可以说流就流,自从哥哥去世以后,她的眼泪变得“珍贵”,想流泪的时候很多,但多数时候都流不出来。
对着明摆着是一场交易的叙说,自己居然可以对着纪徐清哭得那么伤心,在林珎看来,除了羞耻,还有一种自己不介意与对方分享自己人生的危机感。
羞耻不致命,后一种隐隐发作的危机感,才让她觉得不妙。林珎委实不敢去想,对着本该只是逢场作戏的对象生出不该有的信任,意味着什么。
或许意味着她也可以完全配合纪徐清需要的沉浸式替身体验感游戏,那早上从纪徐清的怀里醒来,她感到尴尬之余,内心深处隐隐窜上来的背德感又是因为什么?
明明配合他可以让自己在这段婚姻里得到更多的利益,为什么内心深处越来越抵触去配合他?
她虽然还想不通这个原因,但也不愿意欺骗自己不配合是因为可以破坏他想要的体验感,从而让自己能更快地从这段婚姻中解脱出来。
她只知道,这个问题搞不明白之前,自己怕是很难再冷静地面对纪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