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很清楚,纪徐清那时刚替纪盛泉守了两晚的灵,整个人憔悴不堪,双眼布满红血丝,面对他大哥和众多亲友的质疑和吵闹,他缓缓站起身,挡在纪盛泉的遗照前,向着众人凌厉说道:“我爸是怎么对你们,我就是怎么对你们。聪明的人做好本职,我不会亏待他。嫌生活太安逸,想要挑战我作为集团总经理的权威,不建议你们用这种方式闹,倒是可以试试看收买公司法务,否决我爸在律师行公证过的遗嘱有效,成功了再来让我退位。随便你们谁想要走这条路,今天我只有一点要求,让我爸能安安静静地走。”
“谁敢让我爸走得不安宁,我就让谁活得不安宁。”
满屋的人被他慑得没了声响,一室寂静里,她瞧见他高大的背影逆着光,一身桀骜煞气悍然,威凛如狮。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纪锦麟更是在纪徐清接下来对他的一句耳语后,于无声中后退两步,低下去的脑袋藏不住他一张悚然生畏的脸。
一次次的立威后,不仅他的继承人之位已无人敢质疑,就连他的集团CEO身份,关联亲属中也无人不拜服。
他在腥风血雨中登顶,却并没有将曾经反对他的家人赶尽杀绝。
所以她知道,他这个人即便商业上再怎么杀伐果决,手段神通,面对心不齐的家人,他也只会采用怀柔手段,而不是像大哥纪锦麟那样采取你死我活的斗争方式。
毕竟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最浅显不过的道理。
他的名字为什么不从麟字这个问题说隐私也算隐私,林珎没打算纪徐清会理她,他要是不理,她就继续追问,反正有这一路可以耗。
然而纪徐清一点不避讳,甚至没什么犹豫,语气如常地给了她一个回复:“我从小由外公带大,直到大学毕业才回的长明。名字是外公给我取的,取自道德经的一句“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外公希望我无论何时都不要自满,去故更新。”
如此真诚又及时的回答打了林珎一个措手不及,她怔了怔,脸上莫名有些窘,不甚走心地附和一句:“哦。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