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的祖辈上官越,是本朝开国元勋之一。上官家藏有丹书铁券,又有世袭官爵。只可惜到上官流这一代,血脉已是衰弱至极——好好的家业没有人来维持,迟早要散尽。上官流本人又浸淫于武学研究,不善经营,导致上官家差点就破败了。好在上官云风是个生来便好钻营的,在家族危难之时接管了已经被上官流败得差不多的烂摊子。恐怕上官云风自己也没想到,看似财大气粗的镇武镖局,实则外强中干。镇武镖局曾经一度欠了百万两银子的外债,上官府的人险些就要被官府捉拿,发配充军。”
“看来上官云风说的是真的……”卯落泉暗思,“是先师埋下的祸根么……”
“上官云风为了救镖局于水火,做了一件没人敢做的事——”甄天极撇着嘴角,似在感慨云风有着非常的胆略,也似在鄙夷他的底线之低微。“他帮某些人承运了一些不该承运的东西——这些东西背后的金主,是苍星阁时至今日才揪出来的——一旦这些金主、这些货物被摆到台面上来,那可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事,非得让江山社稷地动山摇不可!”
“到底是什么!”卯落泉急不可耐地询问,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答案:“蜜丸?”
“是,”南宫奚面无表情地点着头,“是蜜丸。”
“那金主呢?是谁!”卯落泉又问。
顾平警惕地看了一眼他,起身走到南宫奚近前而背对卯落泉,把二人隔开。他低头对南宫奚道:“这个有必要让他知道么?”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亢金现在是苍星阁的人。”
“因为还不能确定!我要听到金主亲口承认才行……否则任何结论都只是我们的主观臆断!”顾平的表情很不自然,对南宫奚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客气。
“怎么,你还不信,要去当面对质吗?朝廷都要放开蜜丸交易了,这还不能说明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南宫奚也站起来,抬起头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
顾平虽在俯视南宫奚,但此刻南宫奚坚定的神情却好像将他压低了一头。顾平于是不再坚持,又坐了回去。“我一定会去当面对质。我认为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易下定论得好。也不要,”他朝卯落泉的方向挑一下眉毛,“误导新入阁的兄弟。”
“阁主,贫道认为氐土所言不无道理。”甄天极附和道。
南宫奚沉默了一阵,终于点了头。“嗯。我只担心,上明会因我们贻误时机而重蹈覆辙,再历一次正良年间的蜜丸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