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哎,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董固先是做作地掩嘴惊呼,尔后又假意自己掌嘴。
“王妃怎么了,你说!”邠王一把扯住董固的肩。
“呃……呃……”董固露出无辜的表情,阴阳怪气道:“南宫先生刚嘱咐了小人,不让小人说啊……”
“王爷!”南宫覆突然从门外闯入,跪在邠王面前。“王爷休听此人胡言,此人就是来王府搬弄是非的!”
邠王松开董固,冲南宫覆道:“本王当然知道,无需你多言!你只说王妃如何了,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爷……”南宫覆为难之际,抬眼竟看见董固在冷笑不止。他不禁怒发冲冠,直指董固:“你!还不滚出王府!”
“哟哟哟,俗话道‘开口不骂送礼人’,王爷没发话,南宫先生何必如此呢?”董固丝毫不掩饰笑意,转向邠王:“王爷,小人来送礼,是为了您好;南宫先生瞒着您,也是为了您好。我们都担心王爷有个三长两短的,在皇上那里无法交代。该说不说的,小人劝您一句:王爷可别想不开。您年轻,以后的路长着呢,何苦要跟皇上对着干?那一块小小的牌子与您的子孙万代比,哪个重要呀?说句犯上的话,三五代之后,这江山谁坐都未可知。您呀,要往远了瞧。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别说一个王妃一个王女,就是十个王妃十个王女,都是一样的下场。王爷您,好自为之。”
邠王怒不可遏,一挥手把锦盒扫下桌子;锦盒裂开,盒内的丸药哗啦啦散落一地。“来人!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叉出去!”
两个侍卫来一左一右把董固架起,往王府外拖。董固没有挣扎,反倒高喊不止:“王爷您千万别动怒!伤心难过了记得吃逍遥丸!一次十粒每日三次,温水送服——”
董固离去后,邠王和南宫覆依然待在前厅。
“那厮刚才说……你为了我好,是担心我有三长两短,不好跟皇上交代……是吗?”邠王发丝凌乱,躬身坐着,双肘撑在腿上,两手无力地垂下。
“王爷……您,您信他的话?”南宫覆双目通红,声音颤抖。
“本王自有判断,你只回答本王的问题。”
“不是!”南宫覆满心委屈,热泪夺眶而出。“怎么会!卑职跟随王爷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怎么会突然从了素未谋面的皇上!卑职扪心自问,从未做过任何!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卑职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王爷看啊!”他一下下捶着胸口,好像要用那铮铮之音诉说自己的忠贞不渝。
“嗯……”邠王冷漠而淡然地点着头,“那你告诉我,王妃和王女出了什么事?”
“王妃……她们……”南宫覆低下头,掩面而泣。
“说吧……无论什么结果,本王都能接受……”
“河州……爆发山洪……”南宫覆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便咬紧后槽牙,再无法松开。
邠王闻言,什么也没说。他缓缓站起,踉跄了两步;突然气血上涌,两眼一黑,轰然倒地。